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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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抑还得知,露珠九岁被卖来梁家,之后同梁茵月一起长大的,两人年岁相仿,名义上是主仆,其实情同姊妹。据说,露珠甚是护主,好些次梁父责罚女儿,露珠都没少替小姐挡鞭子。

  肖抑把这事,私底下同冯安安说了。

  她一听,旋即陷入沉思:“要按这分析起来,情仇爱恨就复杂了。”露珠若是凶手,照目前掌握的三成情报,她有一百个原因。她可能杀梁茵月,也可能绝不会杀茵月。

  “不能妄下定论,我再多了解了解。”肖抑赞同冯安安的说法,事情复杂,他要去趟常笑客栈,找章鹿儿打听。此时黄二不在旁边,肖抑忍不住又问:“偏堂那会,你究竟是发什么呆?”整个过程都是神游的,对办事没半分上心。

  也正因为无第三人,冯安安才敢直说:“唉,我想到乌云了!”

  肖抑的脸色骤然严厉起来,很是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更新,后天更,存稿略卡。

  第13章

  冯安安误以为肖抑是瞧不起她,便笑道:“你别瞧不起我,我这人从前是痴,但不会傻到还回乌云那去。”人家都要杀她,那还谈什么情爱,她不会回头的。冯安安叹了口气,“脑子里有时会禁不住冒出旧事,许是时间还不够久吧!”

  肖抑的声音很轻:“慢慢就会好的。”

  三人从凉玉镇回到营地,刚在帐内歇下,冯安安就要分给肖抑和黄二各一盒香膏。

  黄二接在手里,肖抑却嗤之以鼻:“谁要这玩意。”大男人抹什么香膏。

  冯安安不服气了:“多少大男人都摸香膏,这边境的天气又干又燥,从军才几天,我腿上的肌肤都裂了!”

  黄二道:“赞同!我嘴巴都干裂了!”还流鼻血,香膏真乃及时雨。

  “裂就裂了呗,男子汉大丈夫本该糙点!”肖抑无法理解帐内二人抹香膏的行为,极为不适,易引起鸡皮疙瘩。肖抑掀帘去中军帐了,离开前不忘叮嘱冯黄二人,不要磨蹭,去同大部队回合练操。

  ……

  是夜,肖抑入睡后,做了一个梦。

  梦中天地氤氲,三星在户。肖抑身处正堂之中,一身红袍走着金线,手持红绸,正接受着众人的道喜。

  有人贺他“赤绳同结,共偕琴瑟”,亦有人贺他“佳偶天成,情深似海”,红绸扎满庭院,囍字只只贴窗。上首处,屏风是鸳鸯戏水和凤凰于飞,下首处,箱子上雕并蒂莲开,连理交枝。

  花好月圆,明珠碧玉,莫非他是新郎?

  肖抑愣住。

  泥炉燃着,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声,媒人扶着新娘,窈窕而来。新娘个头不高,肖抑却觉她身形修长。媒人将新娘扶至肖抑身边,脚几乎抵着脚。

  他不知道盖头下是谁,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新娘的呼吸声。

  她的呼吸,如此熟悉。

  肖抑竟然不反抗,任由媒人起哄着,将红绸的另外一头递给新娘。

  一拜天地,二拜宾朋,三拜夫妻,肖抑隐隐地忐忑、放任和期待。

  他的脚步是晃悠的,轻飘飘好像每一脚都踩在云端。花烛夜到了洞房时,他的娘子坐在床。上,他也坐在床上,用金杆挑起盖头,冯安安云鬓半堕,乌黑懒散,斜插着金钗。

  她烁烁星眸,顾盼流转,娥眉朱唇无一不艳,薄粉胭脂微红,与额前桃花钿相呼应。

  肖抑朝她宠溺一笑。

  冯安安唇小,耳朵也小,耳坠上却有肉,挂着两只掐丝金钩,一摇一晃,颈上的翡翠璎珞也跟着晃动,媚态至极。

  她声音甜糯,道:“扬之,我同你成亲了。”说完撩拨鬓角发丝,风情万种却又欲拒还迎。

  肖抑身不动,头不移,唇不张,但他并非痴傻,而是舍不得。

  舍不得移目,舍不得眨眼,舍不得不看。

  生漏了一分一秒,此生再无此机此缘。

  眼神流连,他人映在她的星眸里,好似水潭倒影,怕一碰就散做潋潋波光。

  冯安安捂嘴笑道:“扬之哥哥,你说话呀!”

  肖抑拼命点头。

  ……

  接着,肖抑醒了。

  他睁开眼,帐篷内外皆是黑的,天尚半夜。

  发现自己嘴角犹挂着笑。

  肖抑不得不承认,梦里的他,十分欢心。

  他静悄悄的坐起来,冯安安在不远处睡着,处在梦中,睡姿不雅,一双腿横到褥子外。

  肖抑睡不着了,记起手札,写道:不是没有幻想过与阿鸾的种种可能,但碍于她的过往,心头槛跨不过去。

  写完,盯着字句,半晌出神。

  烛火摇动,手札的页角似要被翻起,却终落下。

  *

  两日后。

  章鹿儿查事总是很快,常笑客栈的消息迅速送达营地。

  章鹿儿给肖抑写了封信,虽是文字,字句间却异常口语化,先画了个笑脸,继而写道:

  大哥好!这个月也来我喝茶呀!

  要查的事我去查了,你猜怎地?八个人里,就一个人龚申,与梁家干干净净,没有干系。

  呵呵,当你章爷是谁?道上出名的火眼金睛!凉玉那么小一地方,家家户户间都有牵连,一分牵连也没有?欲盖弥彰!

  细细查来,果有蹊跷。龚申家是业阳大户,他可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却跑到大哥你那破地从军。申家多年前卖过一个婢女,经了三番手,改过五个名字,现在卖在梁家,便是梁茵月的贴身丫鬟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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