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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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抑捡起来问:“这是什么?”

  冯安安旋即紧张,伸手去抢,肖抑却快她一步,已经打开来看了。他随意翻的,正好瞧见一页:

  二月,每日念君八百遍

  肖抑很快反应过来,笑出了声:“你记手札?”

  冯安安红着脸去夺,肖抑却不给她。他多敏捷的反应速度,冯安安怎么也抢不回来。

  肖抑追问:“我怎么不晓得你有这习惯?”

  冯安安左夺右抢,口中道:“从前没有的,上个月才开始记。”说来还是因为王照,在京师闲时,就同他聊些玩物,聊着聊着,王照说起手札,纸、墨、笔,乃至香,都有无数讲究。王照还带冯安安瞧了他的私藏,冯安安一时开眼心动,沉浸进去,找王照讨了两本,研究起来。

  她其实不爱记录,过去便过去,记得自然记得,不记得记录下来还是忘记。所以一本手札,一个多月,她就记了几句话——其中一句太肉麻,偏偏被当事人瞧见,她恨不得羞钻地缝。

  冯安安不由气道:“不许笑我!”

  肖抑乐得嘴角都抽了一下,悠悠道:“你说实话,我做甚笑你。”高兴还来不及。

  肖抑又翻冯安安手札,花里胡哨,首先封面鎏金镶玉,既凸且沉,不便携带。再往里翻,这是个什么纸……手感如绸一般,边沿不仅贴金而且绣花,这一页能写下几个字?容易着墨吗?

  肖抑便道:“这不实用。”又翻,见手札上几无黑墨,字迹许多彩色,又道,“你记这多花花绿绿的字做甚么?”

  冯安安仍未放弃抢夺,喘着气道:“你懂什么!什么花花绿绿,它们都是有名字的!”橙黄颜色,叫“云州晚霞”,而橙红颜色,则是“海里将军”……

  许多许多,听得肖抑云里雾里,不住道:“这些都是绣花枕头,真要记起手札,并不顺手。不便记,不便带,太耗时……”

  冯安安朝他哼哼,嗤鼻:“说得好像你记手札似的。”她心念一动,道,“你该不会一直在记手札吧?”她说着,朝肖抑伸出摊开的手掌,“拿来我瞧瞧!”

  肖抑肃然道:“我从不记那种东西。”

  冯安安“哦”了一声,信以为真。

  肖抑这边心虚,眼睛瞥开,正落在他新翻开一页上。

  这一页并无日期,冯安安只记了四个大字:一言难尽。

  肖抑以为这四字与自己有关,举起手札,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冯安安道:“你偷看就偷看,哪还有来问的?”

  肖抑一怔。

  冯安安趁机将手札夺回。

  肖抑倾身,靠着她后背,正跪在褥子上:“我——”

  冯安安晓得他忧心什么,横他一眼:“这事与你无关。”想太多。

  她手放在褥子上,静听不言,肖抑很快明白过来——她顾忌着帐外走动频繁的士兵。

  冯安安的传音娓娓入肖抑耳中:“我带十五去京师,查她灭门的仇人,结果查出来……一言难尽!”

  肖抑之前也晓得,他中的毒,便是凶手从十五那抢来的毒,便回密道:查出是太师所为?

  冯安安颔首:“毒镖是顾江天从家中带来,属于顾晁。灭门十五家的,是顾晁,却不仅仅如此。”

  肖抑关切密道:“顾江天没有再怎么样你吧?”

  冯安安道:“我没再同顾江天照面,说起来,亏得大殿照拂。”

  当时,冯安安听说肖抑下落不明,恨不得立刻就去找。

  王照却拦住她,说眼下京师更需要她。

  冯安安自然不信,王照竟用了恳求的语气,求她留下来。

  冯安安便囔道:“那你说原因嘛!”求她留下来,却不讲清。

  王照拉她去偏僻处,密道:“你上次不是说,我父皇似幻似真?”

  冯安安:“是啊……莫非?”

  王照眸色暗沉,点头密道:“父皇好像真中着幻术。”

  ……

  肖抑听到这里,密道:“所以说,这事查清了?是真的?”

  冯安安摇头又点头。

  事态严峻,她留下来彻查此事。在冯安安眼里,王照算是个讲义气的,既然求她,就一直在维护她,保证她的安全。

  不仅帮她避开丧心病狂的顾江天,而且还帮她防着顾晁。一有事,他就得暂抛花天酒地,火速赶来。

  冯安安去宫中查事,王照直接把她藏在自己殿里。绫罗软玉,稀奇珍宝,随她糟蹋。对了,手札就是那会顺的。

  最惊险的一次,她施幻诱那潜藏着的幻师出手,结果那幻师强大,与她对招。她瞧见一只虎,以为是幻术,便以咒诀破,屡次不成功,那虎竟飞扑过来——是宫里有真虎。得亏王照及时将她护在身下,只被虎爪挠破皮。王照打横抱她回殿,给她煎药,又匐于床头照顾。后来王照两手趴着,头埋下去,冯安安以为他是累睡着了,扒了扒他,才发现王照被老虎压伤了内脏,急忙又来救他。

  ……

  冯安安心想,虽然天家无朋友,但大殿下却是值得信赖的。

  冯安安扳着指头数,同肖抑密道:“多亏了大殿下,多亏了十五,多亏了二师兄,反正他仨都给我帮了忙。查出好几件惊人的事。十五的仇人是顾太师和张廷尉,陛下中了幻术,所以才言行反常。还有,施幻的凶手就是‘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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