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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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依然没说话,侧脸轮廓分明而精致。

  “我知道你在跟我爸合作,”头靠在门上,范初影微仰起脖子,显得有点颓,“如果你迫不及待地想要毁灭我……”

  短暂的安静之后,张存夜听见他下一句话——

  “我愿意被你毁灭。”

  桃花眼轻眨,他笑了,但没有转过脸去看他,“我想做的事,跟你愿不愿意没关系。”

  范初影也笑,破罐子破摔的那种笑。

  “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真痛恨你这种把一切都撇得干干净净的样子。”

  “凭什么你引·诱了人,却又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真的以为,我们之间的所有事都跟你无关吗?”

  三句下来,他终于拿正眼去瞧他,轻挑长眉,唇线轻启。

  “废话连篇。”

  “废话?”范初影反问着,站直身走过去,把他往后面逼,“到底是我废话,还是你不认账?”

  背贴到冰凉的墙壁瓷片,张存夜皱着眉看他,“让开。”

  “不想让。”他把双臂撑在他身旁两侧的墙上,堵了他的路。

  张存夜也没再说什么,手指摸到裤兜里的手机,拿出来,拨通景氏项目负责人的号码。

  那边还没接通,他两手的手腕被他抓住,反扣在墙上。

  手机掉在地面,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

  范初影看了眼地上的手机,转而看他的脸,“找人叫保安呢,还是怎么?”

  相当惜语的张存夜,只用寒光流转的双眼静静与他对视。

  范初影避开他这种极具杀伤力的眼神,偏头去看他的左耳,“耳钉没戴了。”

  又侧着脑袋让他看自己的左耳,“你看,我的还在。你建议我戴上的。”

  “愚蠢。”

  “愚蠢?你是想说我痴情吗?”范初影依然不敢跟他对视,而是腾出食指,在他的掌心游移。

  “你的手还是这么冷,”他说着,笑了笑,“也还是这么脆弱。”

  脆弱到挣不开他的掣肘。

  话音落地没多久,□□猝不及防被他重重顶了一脚。

  范初影条件发射地弯腰,憋着痛咬牙切齿:“张!你够狠……”

  “我最讨厌别人拿我的弱处擎制我,”张存夜垂眸看他一眼,姿态睥睨,“不知死活。”

  拾起地上的手机,绕过他,往阳台门走去。

  身后的人在这时问道:“你告诉我,除了那件事,我到底还做错了什么?”

  他恍若未闻,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更加修颀。

  范初影颓败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

  却见他在拉开门的时候,顿住脚步,回答了他的上一句问话。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你在最不该惹我的时候,触我逆鳞。”

  他站在门口没走,可是范初影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

  犹豫着急之际,又听见张说了一句:“你看上的是门徒,可我是教父。”

  作者有话要说:  2017.08.23

  即使在故事里,也不让自己好过。

  给读者:要记得,我们的随心所欲风,不要用大多数小说的走向,来预期这篇故事的终章。此文始终是一篇变相的自我剖析,张存夜的另一个中文名叫张饮修。

  ☆、第五十二章

  在西方宗教学里,门徒, 即信徒, 扮演热血虔诚的追随者, 代表着无畏与忠心。

  而教父, 即使是最落魄的教父,也拥有最后的门徒, 属于他一个人的追随者。

  门徒需要信仰, 并且一定能找到自己的信仰;

  教父没有信仰, 不管他想不想要,他都没有。

  张需要信仰吗?

  曾经某些时刻,他也迫切地渴望过一个能指引他前行的存在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可是没有。毫无疑问, 一定不会有。

  他永远找不到自己的信仰,如此也是彻底的流浪者与反叛者。

  精神家园无所依托的人,是否注定要沉沦在红尘翻滚的俗世?空虚且飘荡?

  不是。

  还有最后的出路——把自己逼成信仰本身。

  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记住自己身后还有虔诚至死的门徒, 一切困境就都算不上什么。

  我必须赢。我只能赢。

  没有软弱的机会,也失去了软弱的能力。

  “all in my hands, it is so damn sad.”

  以及, 教父不需要单独的爱, 不需要个体之间的爱, 不需要狭隘且夹带欲望的爱。

  也给不了其他任何个体这样的爱。

  我爱爱本身, 无法爱单独的个体。

  我守护的是纯粹,而不是某个人。

  掌心的十字架,是我内心永恒的城墙。

  我的门徒可以不懂得这些东西, 但他们不能在一开始就假想我是个门徒。

  不管是感情还是其他任何世道,我都沉沦不了的。

  我一旦糊涂,她们与他们就会立刻失去信仰。

  连同我本身,也会被自己毁灭。

  我拯救过谁?

  我谁都没有拯救过。

  我拯救了身边所有人。

  包括我自己。

  吴文说他欠我一双手;s 说她欠我一个理想王国;l 说他欠我一份自由……

  陈妆说她借由我成为所谓的女性精英;华再希说他借由我成为最个性的设计师;容嬷嬷说她借由我成为一个幸福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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