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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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安好莞尔,回敬一句:“彼此彼此。”

  最注重形象的某人,穿着病号服跑到街上,他当时慌张害怕的眼神,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何尝不是在无形中强势而霸道地给他一道选择题,他意外交了一份最让她满意的答卷。

  也是生死关头一眼万年的回眸,心里满溢的惊喜和他温暖安心的怀抱,让她明白,她心里一直为他存留一个隐僻秘密的角落,摆放她如数奇珍的情感。

  四年前,不成熟的婚姻,独傲倔强地不肯低头,那些没解释的误会成了压死他们感情的最后的一根稻草。

  四年后,危难关头,他毫不犹豫的保护和选择给她最安心的答案。

  十七岁时的程安好,一定想不到,那个在人群中永远发光的少年,会不顾一切地奔向她,会在这个静谧的午后,坐在床上,牵着她的手,温柔怜惜的眼神胶着在她身上。

  顾城诗集里很有名的一句: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形容现在的场景,再贴切不过。

  许箴言见她泪眼朦胧有了困意,另一只手拍拍他膝上的被子。

  “趴会。”

  程安好伏在他膝上,病号服穿在他身上有点短,腰末露出一截,结实的肌理裸露在空气中。

  她眨眨眼,没被他握住的那只手,调皮地伸出食指,撩拨两下。

  某人的身子显而易见一僵。

  她趴着偷笑,颊边梨涡漾着春光。

  许箴言不自在地轻咳,耳根红了,眼神飘然。

  “那什么,今晚陪我待医院行吗?”

  “你这只有一张病床,我怎么睡?”她不以为意地问道。

  许箴言左手绕住她的长发,盘旋,轻柔地绕成一圈。

  “我这是特护病房,床够大,睡两个人不成问题。”

  “还有,我刀口位置靠上,刚问了医生,只要动作不太剧烈,不影响下半身的运动。”

  程安好花了三秒反应他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出来的这番话,懂了其中意味,红了脸,瞬间坐起。

  她艰涩地吞吞嗓子。

  “许箴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呢?”

  他笑着再次把她拉过来,春光满目。

  “现在发现也不晚。”

  程安好还想说什么,又被他打断。

  “想退货也晚了。”

  “许太太。”

  他微扬的尾音,质实中莫名有种酥麻,脸上几分顽皮的笑意,跟往日漂亮人儿的模样重叠,是她爱到心坎的模样。

  直到他的吻缱绻温柔落在她眼睑,程安好阖眼,认命般叹口气,攀上他纤长的脖颈,与他唇齿交融。

  最后,程安好没遂他的愿住在医院,怕他把持不住,影响伤口愈合。

  过了一周,他康复得差不多了。这段时间里他愈发孩子气,程安好给他送饭,跟实习男医生多聊了几句,他不高兴了,吃饭时铁勺都快被咬断,眼神幽怨地看着她。

  程安好无奈。

  “又怎么了?”

  “拈花惹草。”他咬牙切齿地吐字。

  程安好挑眉。

  “说你自己呢?”

  “说你!小艾,还有之前那什么赵老师。”

  见他吃完,程安好收了碗,站起身准备去洗碗,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许箴言,你确定要跟我翻旧账?”

  许箴言一愣,不服气地背过身装睡。

  要论旧账,从他还不记得她是谁开始她就记起,心里记的,绝对不比他少。

  原本以为他安分了,结果她刚走到洗手间准备洗碗,隔壁房间病房里传来他的呼喊:“程安好!”

  旁边接热水的家属认识她,热心提示:“你老公好像叫你呢?”

  程安好黑脸,她很想否认,她不是他老婆。但最后还是捧着没有来得及洗的碗,回到病房。

  一看,他精瘦的小腹暴露于空气中,护士医生手里一人一把手术剪,准备给他的刀口拆线。

  看到她来了,他眨眨眼,抿唇故作痛苦害怕的模样。

  “程程,疼。”

  他脸生得俊秀,最近被她养得好,肤色白嫩,远一看,像个羸弱书生,真装得像那么回事。

  医生和护士:“.…..”

  当初手术麻醉师剂量注少了,您手术缝伤口的时候醒来了,那才是皮开肉绽的痛,您忍得满头大汗,也没见您吭一声,现在这是装的哪门子痛?

  程安好:“.…..”

  她觉得她应该装作没听到他的鬼哭狼嚎,不该来看这辣眼的一幕。

  缠完线,介于某人一直说他伤口隐隐发痛,死活不肯她回去,程安好只好今晚留下来陪他。

  晚饭,她带来骨头汤给他补充营养,结果,推开病房的门,床上空着。

  特护病房自带浴室,浴室里传来清晰的水声。

  “许箴言。”她叫他,语气颇为气急败坏。

  刚拆线的伤口,医生明明嘱咐,暂时不能沾水。

  他就没有老实听医嘱的时候。

  “程安好,我忘拿衣服了,你帮我拿进来。”

  水雾升腾中,他声音带着湿气,平添几分蛊惑。

  程安好拧开门锁,把衣服递给他,可迟迟没人接,她皱眉正准备质问时,里面伸出一只温热的手,抓住她手腕,把她拉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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