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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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活着,太孤独了。

  她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又或者是听到了,不愿意回答呢?

  “天太黑了。”拓跋泓弯了腰去,额头抵在她脖颈,脸贴在她脸上,贪婪嗅取着她发间的芬芳,低声道:“立秋了,树叶都打霜了。”

  时间沉寂。

  半晌,她终于有了反应,缓缓抚摸他头发。那是一种温柔到极致的爱.抚,好像母兽舔舐着幼兽,他像从来没有得到过喜欢的幼儿,终于得到了大人的喜爱和奖励。那一瞬间几乎感动的要落泪了。

  “再过不久又要入冬了。”她好像是说着无干的话。

  她叹道:“又要冷了。”

  拓跋泓道:“又要下雪结冰了。”

  拓跋泓低声,好像恳求似的说:“我好冷啊,今夜没有月亮,也没星星,黑漆漆的。”

  她只是爱怜的抚摸着他脊背,温柔安慰。

  拓跋泓掀开薄被,躺上床,在被中双臂搂抱住她。

  她暖烘烘的,柔软芬芳的身躯贴在他胸膛,顿时所有的触觉与嗅觉都复活了。

  仿佛春风拂过,冰融雪消,蝴蝶将要破茧而出。他搂着她的胳膊用力箍紧,热情地将嘴唇迎上她的脸,动作却因为身体的激动而僵硬,只留下一个轻.薄而颤.栗的吻。

  她闭着眼睛,双手拥着他,像猫似的,将脸颊抬起来,蹭他的脸。拓跋泓一时怀疑她在梦游,几乎不敢动,绷的背都僵直了,忽而她又停了下来,手停在他后背上。

  他几乎有点受宠若惊了。

  过了一会,拓跋泓明白了,她是在尝试。

  她大概也是孤单寂寞的很了,所以尝试和他亲近。

  他不敢妄动,只是保持着直腰的姿势。

  心事缠绵,像一只缱绻的蝴蝶,他一边任由她拥抱,一边轻轻去亲吻她嘴唇。他期待自己的身体能让她喜欢,能给她带来满足和快慰。

  她细腻的手从他脑袋,抚摸至他脖颈。

  年轻人的脖颈光滑修长,肩膀的线条挺直,脊背挺拔而柔韧,像一只修长的猎豹。美丽,皮毛顺滑。整个身体抱上去年轻,紧实而有弹性,气息清新干净。

  动人。

  他乖巧的也像一只兽。他是带着獠牙的猛兽,然而只有此时,温良而无害。只是依恋的蜷缩在爱人怀里,等待着抚~摸。

  她手渐渐停下来了。

  也没表示,拓跋泓也不知道她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他默了半晌,继续亲吻她,这回带了温度。他想要她太久了,终于得到了她的许可,遂无法忍耐了。他需要狂肆一场。

  冯凭想起那个人了。

  她并不太想起故人。逝者已逝,随着死亡,她在自己和那人之间筑起一道长城,将过去的记忆阻挡在外。她是要活着的人,不愿意沉湎往事,给自己增添痛苦。这么多年,他确实已经从她的心里消失了,消失的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她绝情,然而不绝情,生活没法继续。她不能活在怨恨或者怀念中,她还太年轻,不能用一个人的死亡来埋葬自己的一生。

  只有偶尔接触到拓跋泓,她会忽然想起那个人。

  太像了。

  少年时期还不明显,随着年纪增长,越来越像。身高几乎一样了,身材也都是那种身材,面貌依稀仿佛,远远瞧着,几乎就是一个人。

  这样抱着,气息感觉没有任何分别,好像是那个人变年轻了。

  心里猛然间一阵刺痛,一时五脏六腑揪在一起,什么都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爱与恨也都来了,几乎要不能呼吸了。

  人生怎会如此荒唐。

  拓跋泓并不知道自己和那个人像,如果像,她也不会对自己那样冷淡。

  他知道他像他母亲,所以她讨厌她。

  殿中夜里寒凉,年轻的身体偎依在一起,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却谁也未感觉到冷意。拓跋泓摸到她背上冻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但身体还是火炉子似的暖烘烘。他用自己的体温去覆盖她。

  拓跋泓一度满足,拥着她睡去。

  夜里,他果真听到了急促的风雨声。

  雨声哗哗的,非常吓人,但是却没有害怕的感觉,因为怀里还搂着一个人。雨下了一阵,殿中温度更低了,床簟枕席冰凉,他盖着薄被,小腿露在外面,感觉到冷了。怀中的人却是暖的,睡梦中他感觉非常舒适,抬了腿去贴住她腰,小腿压着她小腿。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感觉到身上热乎乎的,她取了厚的被子来,在给他盖被子。拓跋泓头一次感受到被爱的人所关爱的感觉,太美好了,太温暖了,那是从未有过的幸福。等到她也重新睡下,他再次贴紧了抱住她,腿夹住她。这样的姿势很有安全感。

  拓跋泓睡的非常熟,没做一点梦。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感到眼前有光亮,没有一点困意的忽然醒了。他睁开眼睛,发现她不知何时已坐了起来,在自己身边,怀里抱着宏儿在哄。宏儿还在断断续续的哭泣。

  他一时糊涂,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直到看见殿中换了蜡烛,估摸着还是夜里。他眼睛有点痛,伸手揉了揉,头抵到她腰.腹上,嘀咕道:“怎么半夜起来了,别管他了,让奶娘去哄吧。”

  冯凭哄宏儿说:“不哭了不哭了。”又说:“我带他到外面去睡吧,皇上明日还要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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