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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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婉宁回忆着崔嬷嬷的事,不咸不淡一弯唇:“崔嬷嬷辛苦。”

  躲在窗棂后看了半天热闹,能不辛苦嘛。

  崔嬷嬷笑意一僵,亲自为徐婉宁打帘。

  她人老成精,比年岁尚小的徐婉萝更能感知到徐婉宁的变化。

  大姑娘不单是换了衣裳,似乎以往的躁郁之气都一并收敛了起来。

  难道是因为跪祠堂跪出一场病来,所以脾气也随之消减了?

  徐婉宁进屋不多久,康宁长公主便着急忙慌的从内室出来了。

  徐婉宁被康宁长公主憔悴的面容吓了一跳。

  她是极聪明的人,见便宜娘盯着自己不错眼的看,又有只言片语入耳,很容易便推测出康宁长公主这是突然爆发爱女心切的念头了。

  这样正好,倒是方便自己施展手脚。

  徐婉宁陪着康宁长公主梳妆打扮,这之后母女两个一同用早饭。

  崔嬷嬷低声对康宁长公主道:“夫人,三姑娘还在院子里跪着呢,连累大姑娘生病,她跪一跪也是应当,只明日便要去老夫人跟请安,三姑娘又素来身子骨不结实……”

  康宁长公主见徐婉宁吃虾饺吃的香,正高兴着,被崔嬷嬷打扰不由皱了皱眉。

  老夫人不喜欢人打扰,只初一十五才让儿媳们带着孩子去请安,算一算,明日正好是十五。

  再有,若是一般的庶孙女,老夫人自然不会另眼相看。

  可林姨娘还是老夫人的远方侄女,家道中落来投亲,阴差阳错之下成了徐言昭的姨娘。

  有亲缘关系在,徐婉萝生的清秀可人性子又温文,最得老夫人欢心。

  为着徐婉萝总受徐婉宁“欺负”的事,老夫人没少敲打徐婉宁。

  康宁长公主觉得崔嬷嬷提醒的是,便要叫人请崔婉萝进来。

  不过她并没有立即开口,因为身边坐着的嫡亲女儿已经放下筷子看过来,黑黝黝的大眼清冷一片。

  徐婉宁看向崔嬷嬷:“嬷嬷既说三妹妹连累我生病,怎地只知关切三妹妹身子骨不结实,却不见多问一句我病的可重?”

  她垂眸,眼睫微颤似有失落:“这还是母亲身边的人呢……”

  崔嬷嬷张口结舌,大姑娘什么时候这般伶牙俐齿了?

  康宁长公主听到这话不由大恸,梦中她抱着女儿僵硬尸身的追悔莫及潮水般在心口翻涌。

  她冷着脸让崔嬷嬷出去,又赶忙安慰女儿,哪里还记得徐婉萝。

  崔嬷嬷顶算是被撵出去的,面上一片晦暗,心道康宁长公主不是最担心老夫人不待见吗,怎地这回……

  徐婉宁握着银匙喝粥,一边对絮叨的便宜娘道:“母亲,你不必太过担忧,我这病没准与饿了几日有关,吃饱就好了。”

  康宁长公主不解:“你什么时候竟还饿着了?”

  徐婉宁习以为常般的道:“祠堂跪了三日,女儿饿昏过去好几次……”

  康宁长公主心头发紧,似辩解似自问:“不可能……,我让崔嬷嬷送吃食给你,我明明叮嘱她了……”

  被下了脸面,崔嬷嬷在隔间生着闷气。

  小丫鬟跑过来,脸上带着些惊惶:“嬷嬷,夫人叫你进去呢……生了好大的气……”

  第5章 养肥再宰

  崔嬷嬷横了一眼毛躁的小丫鬟:“慌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她站起来,嘴角浮起一丝自得的笑意,心道夫人八成是被大姑娘气着了,还得自己开解。

  小丫鬟被训斥,等崔嬷嬷离去了,跺脚啐道:“亏得我好心想要提醒……”

  罢了,这老妖婆在静心院作威作福主子一般,也该她吃回亏!

  崔嬷嬷一张脸笑成了菊花,亲热的问道:“我的夫人哎,这是又怎么了?母女两个哪里有隔夜仇,竟又闹起别扭。”

  康平长公主冷着脸:“跪下!”

  徐婉宁以手撑颌,懒洋洋道:“崔嬷嬷,你是母亲的第一亲信人,原来竟这般盼着我和母亲不和么?”

  康平长公主平日的确最信重崔嬷嬷,闻言瞧着崔嬷嬷往日一张亲和的脸,竟觉得有些陌生。

  崔嬷嬷站着没动,脸上笑意僵着:“夫人、大姑娘,老奴不知哪里有了不是,竟要遭这样的折辱?”

  她是伺候了老夫人几十年的老人,在府里的大小主子跟前都颇有体面,在自家儿孙面前亦是被称老祖宗的人。

  今日若是跪了,回头还不成为满府的笑柄。

  所以,这个头决不能低,否则老夫人岂不是都要掉面子!

  徐婉宁最厌恶这样倚老卖老的人,前世在自家公司不是没有碰到过。

  她淡声道:“崔嬷嬷,我母亲堂堂长公主之尊,当朝宰辅拜见都要称臣,你一个老奴跪她只有天经地义的事,折辱之说从何谈起?”

  长公主?宰辅称臣?

  崔嬷嬷头皮微麻,自从八年前长公主搬到徐府便一直以普通世家妇人自处,她早都忘记了这位主子还有这一层身份。

  康平长公主神情微怔,女儿的话说的没错,可她却觉得有些陌生。

  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还是该问清楚往祠堂送饭的事。

  周太医说女儿不单险些折腾出心疾,脾胃亦有失和之相。

  好几日不吃不喝,她这点还未长成的小身子骨,可不是要被拖垮了。

  崔嬷嬷到底跪了,心中屈辱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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