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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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我们的生活是一部吗?

  路拆微微颔首,对他的迟钝表示了一定程度的怜悯:“薛嘉胤是璐鹿的堂弟。”

  “……”

  季玩暄在短短一天内接受了太多刺激,但这个与二环那套房子相比温和了好几个量级,他沉默了十几秒便回过神来,拧巴着眉眼问道:“Was he an Eye?”

  路拆推开窗,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对窥视他毫无兴趣:“没人监控你,宝贝儿。”

  季玩暄耸耸肩膀:“那可不一定,我这么帅。”

  帅哥路拆转过脸,一边胳膊搭在旁边的椅背上,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薛嘉胤确实说了你的一些事。”

  季玩暄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什么事?”

  路拆:“比如你在万圣节派对上喝得烂醉,穿着宇智波鼬的披风,在无人的街头高唱国歌?”

  季玩暄:“……”

  路拆:“你在课堂上走神被老教授点到回答问题,不知道他问了什么,便用日语胡言乱语一通,说你听不懂英语。”

  季玩暄:“……好了,可以了。”

  路拆:“有个印度同学喜欢你,但你这次真的听不懂他口音浓重的英语,还以为他喜欢另一个女生,好一番撮合,竟真把人掰直了。”

  季玩暄:“这杯冰水味道好特别,你从哪进的冰块?”

  路拆:“考试前夜你抱佛脚复习到天光乍亮,索性干脆不睡,跑去阳台上拉大提琴,把所有人都吵醒。”

  季玩暄:“薛嘉胤在夸大其词,那里的隔音其实很不错。”

  路拆:“逗逗。”

  季玩暄:“嗯?”

  路拆看着他,锐利的眼神柔和下来:“我很久没听过你拉大提琴了,不知道今天是否有这个荣幸?”

  小关笑吟吟地走过来,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红木琴盒。

  季玩暄脆弱的心脏再一次受到震荡:“……这是我以前的那把琴?”

  路拆“嗯”了一声:“你丢在家里,我后来去捡回来了。”

  季玩暄现在的那把琴,是他出国后在跳蚤市场上买的,由欧洲著名的工匠在百年前亲手制作。但流落于此,明珠蒙尘,几乎在闹市上被不识货的主人贬值得一塌糊涂。

  即使是这样,当时也花了他整整四个月的打工费,早就超越了旧琴的价值。但到了澳洲后他几乎每天都在后悔,为什么要把季凝送给他的礼物孤零零地留在胡同里。

  琴盒被小心安置在店内那张混凝土现浇的宽大桌面上,季玩暄迈着虚浮的步伐走过去,像个帕金森患者那样颤着双手抚摸它熟悉的触感。

  解开搭扣,掀开红丝绒的盖子,映入眼前的是他刻进骨子里十几年的习惯。

  路拆:“放心演奏,我每周都会定期保养,上午刚刚擦过松香。”

  季玩暄快哭了:“谢谢你,Kris。”

  路拆:“……你开心就好。”

  何止是开心,季玩暄简直要疯。他几步跳到驻演歌手的舞台上,煞有介事地向满座零星观众深深鞠了一躬。

  小关“wow”了一声,很洋气地表达了一下巨大的期待。

  季玩暄冲他抛了个笑眼,弯腰支好尾柱,转过身,背对着大家摆好了架势。

  小关:“?”

  路拆终于忍不住愉悦地笑了起来:“没关系,这是他的习惯。”

  《Viva?La?Vida》。

  蓝牙音箱里响起的是他自己演奏的一声道,2Cellos是提琴双杰,季玩暄一个人就是一个团队。

  一曲终了,手机的播放软件却自动循环起列表,季玩暄连停顿也没有,飞快地进入了下一首曲子。

  第三首,第四首……

  店内顾客渐渐多了起来,大家都对这个很爱放靡靡之音的酒吧竟然在今天传出古典风格表示惊讶与热情。台上的乐符或轻快高昂,或悠扬婉转,每首都只有短短不足五分钟,但每首都动听得让人忍不住想起立鼓掌。

  小关震惊得下巴久久不能合上,路拆站在他身边,佯装无意地低声解释:“不然你以为他当年背对考官,是怎么考级成功的。”

  店内从开业那天就没坐满过这么多人,小关垫着脚尖忙得脚不沾地,好一大圈才跑回来,兴奋地和老板咬耳朵:“我们可以经常邀请Ja.ven来演奏吗?”

  薛璐鹿当年想要的是一个客人没那么多的、悠闲的酒吧。

  路拆想了一下,摇摇头:“不可以。”

  偌大的酒吧里,所有人都自发安静下来静听音乐,有三两客人举起手机想要录像,却被阳光俊朗的台湾男孩挡在镜头前,笑眯眯地用食指比了个“嘘”。

  西餐厅里的演奏者可以不间断地演奏几个小时,季玩暄在初中也参加过学校的乐团,受过半系统的训练,最后也不知拉了多久,直到他手机里的存货告罄,乐声才在这个酒吧里戛然而止。

  季玩暄深深松了一口气,充满眷恋地抚了抚他人生中的第一把大提琴,心中正沉淀着激动与安宁,身后却蓦然响起极为热烈的掌声。

  他惊讶地转过身来,看见店内人头济济的画面。

  “……”

  掌声雷动,掺杂着欢呼与惊叹,在这样一个没直播世界杯的酒吧里确实有些另类——况且现在天都没黑呢。

  季玩暄无奈地耸起眉毛,看见路拆倚在吧台旁边,举着阔口酒杯对他无声地说了一句“you?deserve?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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