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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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走。”齐溯上前,在空墙最右侧用力一推,隆隆声起。

  原来这面空墙是一堵沉重的旋转石门,墙另一边别有洞天,桌椅笔砚一应俱叙话,全,墙上还挂着几副硕大的地图。

  这才是齐溯与熠王平常谈话的地方。

  “路线记住了吗?”齐溯随口一问,仿佛平常叙话,转眼才发现聂羽熙面色惨白,目光骇人。

  “怎么了?”他问,“羽熙?可是吓到了?羽熙?”

  直到他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摇晃了几下,她才回过神来:“噢,是啊,奴才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密室,果真精妙绝伦,吓了一跳呢。”

  她脸上虚弱又勉强的笑容实在假得透彻,可毕竟是当着熠王的面,齐溯也不好多问,见她身体无碍,便迅速回到正题。

  “今日带你来此,是要你记住这密室的出入口,以备不时之需。”

  “嗯好。”聂羽熙点头。

  齐溯转身向熠王:“殿下,陛下可有问起寿礼之事?”

  熠王示意几人坐下说话,面带愉悦:“自然是有的,近日父皇召见我的次数,可比往日一月间加起来都多,不仅商议玩物,也共同商讨了许多治国之策。父皇从未如此耐心地听我说话,要说起来,真该给羽熙记一大功!”

  聂羽熙起身作揖:“羽熙不敢居功,全因王爷聪慧过人,又知人善用,才给了羽熙献礼的机会。”

  熠王挥了挥手示意不用拘礼,才又向齐溯:“三弟要御征匆忙来王府求见,可是有要事相商?”

  聂羽熙没有错过这句话——还以为是熠王突然来齐府找人,原来是齐溯主动要求立刻上门的?所以,他是担心她被莫玖樱缠上,才特地以熠王急召为由来替她解围吗?

  很快,她发现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齐溯镇定自若地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谈起了所谓的急事:“我刚接到探子传来的讯息,汉洲知府向烈王送了贿银,目前镖车还在路上,约莫三日后可到帝都。王爷认为,要不要截?”

  “可知贿银数额?”

  “暂不确知,不过目测那镖车不小。”

  熠王想了想:“历来各地州府给烈王的贿银可谓络绎不绝,只是这汉州,前些日子便听闻奏报,说近来气候不佳,收成不好,民情不稳。这位知府在这时候送礼,却不知背后有什么原由。”

  聂羽熙悄悄扯了扯齐溯的袖子:“大人,我可以说话吗?”

  她说得很小声,熠王却也听清了,笑道:“允你来此,便是冲着你的机敏才智,但说无妨。”

  “谢王爷。”聂羽熙恭敬起身,“首先我有几个问题需要确认,大人是如何做到比镖车更快速得到消息?那些州府给烈王送礼,是不是定时定量?而送礼之后,烈王会给他们特殊优待吗?”

  熠王深觉她的提问十分古怪,饶有兴致地等着齐溯为她解答。

  齐溯倒是习以为常,坦然道:“我是武将,行军打仗四处游走,自是有些江湖上的朋友愿意襄助。至于消息传递有各种方式,镖车为了安全只行大路,大路便有各种规程,外加长途跋涉需要休养,必然比独来独往要慢许多。”他顿了顿,继续回答她另外的问题,“就目前看来,烈王收受贿赂早已成风,他并不需要做什么,便是坐享其成。更有甚者,大部分行贿官员,分明就是借着烈王牵线买来的官职,送这些贿银,不过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罢了。”

  聂羽熙若有所思地点头:“那有没有可能,找几个江湖人,趁镖师休息的时候,偷偷把车里的东西给换了?”

  “换了?”

  “比如,取走一半银两,却不被发现,有可能吗?”

  “这……”熠王皱眉,“并不容易。”

  “若有特殊药剂,可将镖师迷晕呢?”

  “蒙汗药不可行,镖师走镖饮食必以银针试探。”

  聂羽熙狡黠一笑:“羽熙不才,恰懂几分秘药之术,用药之事王爷不用担心。不过,不知大人可有可靠人选,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物品取走。”

  “若镖师被迷晕,则可行。”齐溯皱着眉问,“可为何要这样做?”

  “为了……让他们难受一下。”聂羽熙笑得像只狐狸,“王爷和大人细想,这贿银要是成了约定俗成,烈王也不为知府讨些好处,只知坐享供奉,久而久之,知府必心存怨怼,而烈王却会更加贪得无厌。”

  “我们可以先拿这汉洲知府试试,不动声色地取走一半贿银,看看双方的反应。知府作为行贿者,必会存留证据,以备日后所需。而烈王再嚣张跋扈,也知受贿实不磊落,即便发现今年少了,也只会暗自生气,并不敢大张旗鼓责问。如此,送礼之人只知按数送出,收礼之人却收入大减,双方又都不明白对方究竟是何境况,岂不是十分有趣?”

  聂羽熙越说越欢乐,兴奋地来回走动,满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若是往后每一处知府的贿银,处处减少,且逐一递减,烈王会如何呢?定会忍无可忍,动其根本。而知府远在各州,即能搭上烈王这条线,其在朝中的关系必定错综复杂。以烈王这急性子,一旦动怒,极有可能不管不顾,伤了已有的盟约,介时,他的信用度便难保了。一个收了钱也无法保人平安的王爷,试问谁还能甘心伺候?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不如,先从捞走一半贿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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