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是的,江沅的哑疾也是顽疾,医治的过程需要针灸,发声训练,一味味的苦药喝进去。

  道士气得干脆拔掉了插在江沅脑勺耳廓的无数银针:“相爷若是您不放心,怕夫人疼痛难忍,那就不要医了吧!”

  傅楚恨得牙根痒痒,若非他现在有“把柄弱点”捏在这牛鼻子老道手上,简直是操他娘的……

  “还有!”

  牛鼻子老道又说:“贫道都还未讲完呢!这针灸,发声训练,一味味苦药灌进去还不算完,您夫人想要痊愈,她还需要有个至阳至纯的童男子,割掉手腕上的血做引!”

  傅楚挑眉,说道:“这倒是简单!不就是童男子吗?只要找找便多的是!”

  青袍道人呵地折整衣袖:“不简单!回相爷,这至阳至纯的童男子,需得阴年阴月阴时出生才行……”

  傅楚骇了,打结着眉头,一步步慢慢后退。

  青袍道士:“相爷您就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对不对?可惜了,您与夫人成亲多日,早就不是童男身,要不然的话……”

  江沅把手中的丝帕紧紧揪握着。

  她忽然开始怀疑起这老道士的目的。“我不医了!”

  她忙打手势拉傅楚走,“真不医了!”

  道士冷笑一声,他确实是故意的。这傅楚,别看宠这女人宠得要死要活,连命都不要,结果呢,夫妻二人都还在分房睡。道士打赌,这对夫妻,并没有床弟之实……傅楚冷汗涔涔直冒,一拳砸在桌子上。

  道士又说:“是啊!童男身好找,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童男子,却并不好找啊!”

  傅楚看着面前妻子那双雾气迷蒙如星星般眼睛。

  “我知道,我是一个哑巴,是一个残疾,你娶我,都算是在抬举我!我实在想太多了!实在太不知好歹了!”

  “我一个哑巴,爹不疼娘不爱的,能活到今天,实属不易!我累了!……”

  她一直就很自卑。因这个哑疾的原因,始终活得压抑不自信,不是么?

  傅楚声音哽滞说道:“必须要童男子吗?”

  “必须,要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吗!”

  “是!”

  道士斩钉截铁,“没错!二者缺一不可!”

  ……他不是童男子!他还是什么童男子!

  他是年阴月阴时出生,可是,又如何?

  道士似乎有些心软了。这一刹那,也不知哪里来的悲悯与共情,原来相处几日,他看着这个男人因这个女人的种种改变。其实,青袍道人完全有这个理由搪塞推脱,不给江沅医治。到底还是说,“其实,贫道口里的童男子,指的是从来没有与女人结合的男人,所以——”

  言下之意。

  傅楚大震,猛地抬头。

  道士道:“那么,相爷您的血,还可以用吗?如果可以,现在,容贫道放肆,我这去取器物来!”

  “……”

  那天的江沅一直在默默流泪。

  无声地,喉头哽咽着。

  她轻轻地去拉扯他袖子。“不要了!”

  她眼眸楚楚地说,“当一辈子的哑巴也没有关系,真的!”

  傅楚却压根不看她。“拿刀来!”

  男人声音利索干脆,一丝结腾不打。

  道士取了器物,不到一会儿,他的血一下子飙了很多在碗中,先是大股大股,后来一滴一滴。

  江沅快要哭成泪人,拼命去阻止,他不耐烦,吼着说:“哭什么哭!我是男人,流这点血又算什么!要是你的病可以医好,甭说是一碗血,我全身的血他要拿去都无所谓!”

  江沅眼睛睁着,一时之间,她嘴唇不住哆嗦着。

  男人微微一笑,“别难过,乖,这点血真的不算什么,回头,吃点滋补的就又回来了!”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江沅那几天一直处于各种心绪复杂难安的状态,痛楚,酸涩,什么都有,百味杂陈。

  她忘不了那老道士在说“童男子”时男人身上所现出的表情。

  月桐和刘妈妈把熬好的药一碗碗端给她喝,“姑娘,这药实在太精贵了!这得用姑爷身上多少的血做引子呢!”

  江沅把头一偏,手轻轻推开药碗。“月桐,嬷嬷,我喝不下!真的喝不下!”打着手语。

  月桐和刘妈妈吓住了,“哎哟!姑娘,怎么会喝不下呢!这药,估计是有很多的腥味,又苦又难闻——”

  她们放于鼻端闻闻,“可是,您不能不喝呀!您不想治好您的哑疾了吗!您就不看别的,就看姑爷这份心,这份情,您就算是捏着鼻子,再苦再难闻,也得把它喝了呀!”她们不停劝说,几乎就要跪了。

  江沅越发把头一偏,倒在床,脸朝下窝在被褥中。

  她喝不下,真的喝不下……

  月桐和刘妈妈越发着急,相视一眼,又道:“姑娘,针灸痛苦,医治的过程痛苦,包括那道士让您的发声训练种种,也很痛苦!可是,那么多的痛苦你都忍受下来了,怎么偏偏一碗药就对付不过去呢!”

  江沅擦了擦眼泪,从床榻起来,一边走一边打手语说:“我难受!他怎么可以为了我做这样的事!我这辈子,又该怎么去还他呢?”

  她轻闭着眼睛,其实,不是这样子的,不仅仅如此,不知如何去还,而是,一想起那天和道士那段对话,道士问他,“你是童男身吗——”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