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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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小秋看得心酸,将鱼茸卷又推得近些:“以后我天天带东西来给你。”

  徐晏然却摆手:“那也不成, 我也只能在他们眼底下放纵两天, 太太定怕我吃得像小时候一般。”

  “横竖你也不用入宫了。”

  “虽不用入宫,也是要嫁人的, ”徐晏然一边嚼着花糕,一边叹气:“若不是要备着选秀,我这年纪,早已出嫁了。”

  要是在一年前, 池小秋便和她相对叹气,可这会她已寻着了合意的人, 便觉得婚事这个大坑,端得看与谁待在坑底。

  要是和忱哥…便坐里头看一辈子蘑菇都使得。

  “不怕, 咱们便寻个爱吃的夫婿。”

  “便是定了,我最多便只能见着一面,哪里知他爱不爱吃,”徐晏然咬着了她最爱的枣泥,小口小口吃得十分珍惜:“好在做了主母,总没人拦着我偷吃什么,最好还在柳安——”

  她眯起眼睛来,有些向往:“那时,我们便天天能一起吃饭了。”

  徐晏然将桌上饭食尝了个遍,池小秋只用数着她的喟叹,就知道自己情急塞了几件吃食,直到掀开最后一个,她面色一变。

  “这个我拿错了,你吃别的去。”池小秋手忙脚乱想要将那碟子塞回去,徐晏然却嗅着了其中味道,眼神发亮。

  “这是什么?我从未吃过!”徐晏然边挡着那菜,边磨她:“让我尝一尝,尝一口!”

  池小秋便目瞪口呆见着她将误拿的麻豆腐吃个精光,而后满足地吁气:“这个!小秋,我明儿还要!”

  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继钟应忱之后,身边第二人沦陷进麻豆腐的诱惑,三天两头觍颜请她炒上一回,其中以最近不必节制的徐晏然为最。

  她房中的丫鬟婆子自是不想让她吃这个的,都苦心婆心来劝:“姑娘,这个味着实重了,巳时还要出门见客…”

  “知道知道,我一会先去沐浴熏香。”徐晏然此话说得十分没有诚意。

  一等了房中没人,她便捉住池小秋的袖子:“我听母亲说,你同去年的解元相公定了亲?”

  池小秋才点头,她便将眼睛睁得大大的,两手按在她肩上,十分郑重的语气:“近日必定有许多春宴文宴的,都下帖子来请他,都别放他去!”

  “你别听他们说是什么饮酒论诗叙文作赋,有那上进时间,为何不在书斋中多写几篇论分明是借着宴来相人呢!”

  她慎重其事道:“你可别不当真,我好几个姐妹,都是在宴上相中的,就比如我今日要去的,太太已特意嘱咐我要着意打扮,你想想这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给一方花糕配个好看匣子,想法将我送出去呗!这还是没定亲的举子,像那定过亲的,还有不知道多少见不得人的手段呢!”

  徐晏然有些黯然:若是池小秋是个男子便好了,要是能嫁她,一个能做,一个能吃,多么完美!

  “姑娘,新上的珠子,极光亮!””小娘子,苏州来的新绣片,要不要买?”

  才接了一道警告的池小秋心神不属,街上人各种叫卖皆不入她耳,等到了门前,一抬首就看见缝中又多了几道帖。

  “喏,全是你的!” 池小秋抽了拜帖,直接递到钟应忱面前。

  “都是谁家的?”

  “我也不知道,横竖都是请你的。”

  她声气不比以往,不知缘由的气恼,还夹着点委屈。

  钟应忱扫过一沓请帖,心有所悟,他理了理池小秋的头发:“这些宴太费精神,不如在家读书,我都回了便是。”

  池小秋抽发转身:“总是你的事,去不去都好。”可唇角却不由露出笑来。

  她这怒气来得快也散得快,自己竟也弄不明白,想想平白抢白人一通,这会倒有些心虚,再说话时愈加和软:“可有想吃的,我去做。”

  钟应忱才要作答,她忙又补了一句:“除了麻豆腐!”

  钟应忱有些怏怏,除了麻豆腐,似乎也并无其他想吃的。

  一二月并没什么新菜,但仍然难不倒池小秋。

  上好的猪肋排剁成小块,入锅汆水,撇去血沫,姜片去腥,小葱爆香,池小秋弹水试了试油温,便能倒入肋排。

  油水相遇时候滋啦乱炸的声音熟悉而又悦耳,稍肥的油脂便在这样的声响慢慢融化,表面的肉开始转向馋人的金黄,这时候便可加水再炖。

  丁香、八角、花雕酒样样都是这道菜里不可或缺的一员,等到在火头上慢慢收了汁,里面的排骨已呈深色的金红,盛在盘中十分好看,再浇上浓郁汤汁,诱人的咸香便扑面而来。

  薛一舌每到饿时,因要仰仗池小秋做出的吃食来填饱肚子,嘴便能中听些。

  尤其是一看里头的排骨个个都裹着饱满鲜亮的油脂光泽,偏筷子插下去,便知已焖得透烂,肥瘦相间,滋味透骨,不柴不腻,正是白米饭里上好的下饭菜。

  钟应忱却犹不知足,还提了一句:“要说下饭,也不用定要荤食,便如麻豆腐…”

  池小秋正端菜从里间来,蹙眉道:“这排骨火候不对么?”

  钟应忱便立刻改口:“正好正好,十分可吃。”

  薛一舌一边夹菜,一边表示了不屑:“解元相公,骨气?骨气呢?”

  短短半年,钟小子你的节操都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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