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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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上说:

  柴唯又来逼我了,但是他说李纯已经被人带走,虽然他没有了威胁我的筹码,可他还是想方设法从我这里问出你们的事。

  你们的事应该很重要也很秘密吧,只要我活着,就随时有泄露的风险,我得为你断绝后顾之忧。

  你不要为我感到遗憾,我的人生早就毁了。九年之后,也没有人等着我,我又能去哪呢?只要李纯好好的,我是生是死也没什么分别。

  谢谢你对我的帮助。希望我的存在没有给你带来太大的困扰。

  许恭摸出怀里那封自己写的信,用发抖的手一点点展开,将两封信放在一起,笑得凄凉。

  认识了两年多,始终在口是心非。真的下定决心的时候,却只差这一日的距离。

  不怪他,也不怪自己。要怪,就只能怪柴唯。

  *

  李纯来到柜台前,将一本账册递给老板娘,笑着道:“这本我都算好了,您看看,是这样吗?”

  “这么快?”老板娘讶异地接过账册,感叹道,“不愧是陈公子推荐过来的人,跟他一样能耐。”

  “我也没别的本事,就会算算数。”李纯说着,在大堂找了个地方坐下歇息,顺便听一耳朵邻桌的两个客人聊天。

  “我今天刚听说,昨晚京城发生一桩灭门惨案!”

  “是嘛?谁家被灭了?”

  第94章 密递

  “城东的柴员外家,有个人拿着刀闯进他家院子,见人就砍,把柴员外一家都砍死了!”

  “这么可怕啊,那那个人被抓了吗?”

  “那个人还没走出门,就被柴家的家仆打死了。”

  “自己不要命也要杀人全家,这得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啊……”

  听到这里,李纯心下一沉,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却不肯轻易承认。

  她忽然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雍州会馆,按照记忆中的位置在街上寻找一条巷子、一间院落。

  许恭家的门没有锁,李纯一推就开了。

  院子里和离开时的摆设一样,也没听见人声。她走上正厅,在桌上发现了几张折起来的纸,上面写着“给李纯”。

  听着自己急剧的心跳,她小心翼翼地拿过那几张纸,展开来:

  你父亲临走前唯一的牵挂就是你,我们费了那么大力气救你出来,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要辜负他的期望。

  你也不必太过思念他。当你读到这里时,我应该已经为他报了仇,而且也去陪他了。那边有我,他会过得很好的。

  从今以后,你就要为自己而活了。当然,如果你实在过不去了,就让雍州会馆的老板娘帮你找陈述之,他认识本事很大的人,寻常的事都能给你解决。如果他不肯帮你,你就跟他提我,我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一定不会拒绝你的。

  泪水滴落在地上,李纯慢慢把几张纸折好收起来,然后走到门口,朝着空无一人的屋子长揖下去。

  *

  从抱岩山里向上看去,一圈石头环住了深蓝色的天空,星辰明灭间是亘古的无常。

  陈述之用树枝在地上升起一堆火,从怀里拿出几张纸,在火前细细读着。

  读了几遍,满嘴都是苦涩。于是他将那些纸往火上放去。

  “烧什么呢,给我看看。”

  手臂被人抓住,陈述之微微转头,手里的纸已被身后之人抢走。

  梁焕一只手把打算行礼的陈述之拎起来,一只手拿着那些纸读了一遍,“这么好的文章,怎么就烧了。”

  “祭文若不烧,对方就看不到了。”

  “那你等等再烧,我去抄一份。”梁焕往中间的抱岩阁走去,“卢隐,把门打开。”

  陈述之连忙跟上,把他手里的纸接过来,“哪敢让您抄,我再写一遍就是了。”

  到了抱岩阁里,他把那文章原样抄了一份交给梁焕。梁焕把它放到桌上的木盒中,和之前收集的那些放在一起。

  刚才生的那堆火已经快灭了,陈述之坐在岩石上,把手上的纸扔进火里,才勉强窜起几跳火苗。

  梁焕远远见到他神情凝重,便坐到他身边去,揽过他的腰,柔声道:“不要憋着,你和我说说,我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呢。”

  陈述之闭了闭眼,缓缓道:“三日前,严苇杭在狱中自尽。前日,许在心让我帮着安顿严苇杭之女,我就带她去了雍州会馆。昨天方才告诉他安顿好了,今天便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我想,严苇杭大概是柴唯害死的吧。”

  梁焕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可惜了,本来还挺看好他的。”

  陈述之自言自语道:“我不明白,柴唯到底对严苇杭做了什么?他既然知道有人在等他,怎会忍心自己寻死?”

  “别胡思乱想了,走了,回去吃饭。”

  被他这么一说,陈述之确实也不想沉浸在无谓的悲伤中,任由梁焕把自己拉回了未央宫。

  他实在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一点就去床上躺着了。梁焕看着他心疼,却没好意思叫他,自己坐到桌边去看今天的奏折。

  他刚一坐下,便见桌上放着一封折起来的信。他把信举起来问:“行离,这是你的么?”

  陈述之本来都快睡着了,看清那封信时却忽然起身,到他身边去,“这是夏铃写给我的。雍州会馆的人拿给我爹,我爹又到兵部来给我,耽搁了两日才收到。也想让您看看,她说的这事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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