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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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屋后打开冒着热气的东边锅,见里面闷着土豆呼着玉米饼子,江朵便盖上盖子,拿了水瓢,从瓮里舀水,刷西边灶上的锅。

  李腊梅自以为,聂家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大女儿的缘故,此时把大女儿看成了家里的福星,那舍得让大女儿干活?

  赶紧把大女儿推在一边,嘴里骂骂咧咧,骂着江米的不懂事。

  手上接过高粱穗杆绑成的炊帚疙瘩,三两下把锅里的铁锈刷掉,将脏水搉到盛猪食用的胶皮桶里,又从瓮里舀了干净水重刷了一遍,这才添水开始烧火。

  江朵在一边瞧着她妈利落的动作,感觉插不上手,便躲在门边看着院子里。

  主要是看着聂卫平。

  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呐?

  被江朵火辣辣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的聂卫平,杀好了鸡后,把刀往地上一扔,看了一眼江米道:“我回家了,你看着收拾吧。”

  其实他留下来杀鸡,主要也是担心李腊梅不舍得。

  他知道,在这个家里,只有李腊梅养好了身体,江米才能过得轻松一些。

  “赶紧走吧,天都快黑了。”江米一点客气都不讲。

  江朵有些急了,见聂卫平已经起身去推自行车,跨过门槛,疾步上前一把拽住自行车后座,“别着急走,这都要吃晚饭了。”

  “哦,我是吃过饭来的。我家吃饭早。”

  聂卫平尴尬了,因为车后座被江朵死死拽着,他用力推了几下硬是没有推动。

  江米实在是被她姐给气着了。

  个没出息的样,没见过男的咋的?

  上去三两下把她姐拽到一边,推着聂卫平道:“你都吃饭了就不留你了。再说我家的破饭你也不惜当吃。还是赶紧趁着蒙走吧。”

  聂卫平被一双小手一推,就觉得浑身酥得一下,仿佛过电了一样。

  望着眼前忽然呆立不动的少年,江米恨不得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去。

  故意整事儿是吧?这是嫌她姐还不够丢人?

  看着聂卫平的小贱样,江米不拿手推了,伸出拇指食指轻巧地捏在聂卫平腰间软肉上,来了个360度大旋转。

  聂卫平疼得差点跳起来。

  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生色,将自行车抬出院子后,方才回头用秋潭一般暗幽幽的眸子望了江米一眼。

  江米捻了捻手指,有些懵逼。

  毕竟这一世两人还没熟悉到打情骂俏的地步,自己方才的举止是不是有些不妥当啊?可别被人当成女流氓。

  刚要说点什么缓解尴尬,却见聂卫平长腿一撩,潇洒地骑上自行车,头也不会地走了。

  江朵虽然没瞧见江米扭聂卫平腰肉,但对她妹妹的泼辣大胆,还是有些目瞪口呆。

  这简直要用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来形容。

  “大米,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

  江朵觉得自己此时应该维护好作为一个老大的地位和尊严。

  “我咋没礼貌了?没看到天黑了吗?你是要留他住在咱家咋地?”

  江米不甘示弱,反唇相讥。

  都让她姐给气得满肚子气,她还跟她客气?

  “留家里住……咋地……”

  江朵自己说不下去了。

  家里就两铺炕,而且被子褥子又脏又旧。的确没法留人住。

  但就这么让聂卫平走了,连口水都没给人喝,江朵就觉得心里慌慌,觉得聂卫平非生气不可。

  李腊梅烧好了水,正往铝盆里舀,听到姐俩吵吵,这才发现聂卫平已经走了,不由向着江朵,斥责江米:“还有没有规矩了?整天就知道吵吵?还不赶紧给我把鸡拿进来!”

  第58章 不能说出来

  江小鱼一听,立马抓住鸡的一只翅膀往家里拎。

  谁想那只鸡的生命力十分顽强,虽然被切了脖子放了血,江小鱼一抓,依然垂死挣扎扑棱了江小鱼一身的血。

  江小鱼也不怕。顶着斑斑点点的血迹,笑呵呵地把鸡拖进了屋来,往热水盆子里一扔,人紧跟着跳开一步。

  “让你二姐干,你咋动手了?烫着咋办?”

  李腊梅给小儿子吓了一跳。

  弯腰把鸡翻了个面,一边往下试探着拔鸡毛一边数落江米。

  “越大越不懂事,还不如你弟……”

  江米懒得搭理李腊梅。

  洗了手,进屋拿了个大碗,将豆腐割下来一方用碗装了,抬脚就往外走。

  “这又要干啥去?你割豆腐干啥?还有你那钱,哪去了?你那弄得?不会是啥时候偷的吧?”李腊梅又开始满嘴胡搅。

  “李腊梅同志,请你注意用词,啥叫偷?无凭无据你竟然诬陷你亲生女儿,你也不怕别人笑话你!”

  江米觉得不能对李腊梅无止境忍让了。

  几句话说的严厉无比,气势夺人。

  李腊梅给江米怼的差点给唾沫噎着,呛咳了两声,刚想着动口不过改动手,却被江小鱼一把抱住了胳膊。

  “妈,快点给鸡拔毛,我想吃鸡胗了。鸡肉留着给你治病,我就吃鸡胗好了。”

  李腊梅其实这会也是假强势,她就是再蠢也看出来了,她这二女儿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胆小懦弱的二女儿了,不是她随便就能哈虎住的了。

  而且瞧着聂卫平与江米之间,似乎比江朵要随意亲切多了。

  她都有些怀疑了,这聂家到底看上的是她哪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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