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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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

  “我知道你带我来,是不想我被外人指点。这半年来,我过得很宁静,很开心,谢谢你。”玛依娜深吸了一口气,“可是木行水,我不想做个傻子,我爹告诉过我,喜欢就是喜欢,心,永远要自由的。”

  浅淡的眸光慢慢凝在了她身上,印入眼帘的脸上,不知用什么画了几道灰痕,入耳是熟悉的清泠声音:“木行水,我知我并非善人,亦非清白之人,可我爱你,是明明白白,没有一丝污渍的。”

  木行水的瞳孔明显地震动,只见得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颗心,原本是死的,现在它重新活过来了,只为你一人。你若是要它,便就是你的。你若是不要它,我还会重新收好,此生不复再提。”

  “我……”木行水抬起手来,似是想替她抹去那脸上脏污,可临到面前,却停了下来,“你……可否先回去等我?”

  月色清凉如水,一切有如无声,静默消逝。玛依娜眼中酸涩,险些笑出泪去,可她明白,有些事情,终究是争而不得的,他没有替她抹去那尘埃,便也就是将她这颗心重又密封罢了。

  “好,我明白了。”一挥手,玛依娜便就转身往外去,“对不起。”

  那背影萧瑟异常,木行水端立一会,有些无措,后知后觉中,胸如洪钟,直冲灵魂。

  原来,不过一厢情愿。

  玛依娜抬起眼,竟是觉得,一切当真结束,没有预兆,也没有过程,远处还有子规轻啼,这药谷,她待得太久了,是时候离开了吧。

  “玛依娜。”

  有声音似从天边来,未待回首,她便就被人从后环住,耳边有微热,熏了半边脸颊,玛依娜立时怔住,只觉紧扣的手指被人轻柔抚开。

  “对不起。”男人的声音,缓缓带了些沉滞。

  “你……”玛依娜低头瞧那握住自己的手,不敢回身去看他。

  木行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紧紧抱着她,许久,他听见怀里人出声笑了起来。

  木行水:“……”

  玛依娜轻轻摇了摇头:“不用对不起,是我强求。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会错了意思,叫你为难。你……你不必与我道歉,也不必如此自责……”

  “不是。”第一次,他觉得着急,没有等她说完便就将她转了过来,她不瞧他,他便伸手将她的脸捧起,“不是这个意思。”

  “……”

  木行水不知她脸上为何这般,却仍是伸手替她擦了:“方才花蕊有毒,不可碰你。”

  墨绿的眼眸微微睁大,木行水小心替她擦干净了脸,又仔细瞧了她一眼,微微笑了起来,他笑起来一直好看,她一直知道的。

  男人轻轻道:“对不起,我以为,我们早已该是夫妻。”

  所以,忘记了与你说,有多爱你。

  沉默里,玛依娜突然捂了唇,只余那一双笑弯了的眼眸,须臾就染了湿润,木行水看着她笑,两个人,似是都活成了傻子。

  “玛依娜。”

  “嗯。”

  “我会一直在。”

  “好。”

  月色下的剪影相拥,流泻的时光,仿若驻足。

  两个月后二人的第一次出谷,是被南边的信笺催促。进了辛府的时候,就听司棋将信里的事儿又说了一回。

  司棋:“所以木谷主,夫人一直坚持觉得自己不会有身孕,觉得大夫都是在诓她,实在没办法了。”

  木行水:“嗯。”

  这事儿还是玛依娜告诉她的,此番觉得有些不好,看见院中的女子,便忙走上前去道:“你不用太固执,有些事情,只是难,并非不可。”

  甘幼宁闹来闹去,不过求个心安,天知道她多想有个孩子,可她实在不敢确定,更不敢相信这个孩子能平平安安生下来,若是因为她的身体不好,中间出了差池呢?

  木行水伸手搭了脉:“喜脉。”

  甘幼宁这才捂了肚子:“真的?!真的?!”

  辛九楠安抚她:“这次可是信了?”

  木行水撤了手:“你想我留下为你安胎?”

  “对对对!”心思被说中,甘幼宁也不狡辩,只是一瞬,却反应过来,“木谷主你现在说话我竟然能听懂了!”

  “……”

  木行水懒得多说,只看了看边上人,玛依娜对他笑了笑:“好。”

  于是,辛府便就又多了两口人,不——是一口人家。甘幼宁挺了肚子,日日缠着玛依娜说说他俩的故事,怕是再不生,都要把一个北疆公主活脱脱逼成了编话本子的先生了。

  且甘幼宁记仇,那日安胎药甚苦,她又吐得厉害,哭得很伤心,就指着木行水与辛九楠道:“夫君你知道他多欺负人吗!我腿受伤那次,他还把我敲晕了!”

  辛九楠:“你腿受过伤!”

  “而且可疼了!!!”

  辛九楠看向木行水,后者却是淡淡掀了眼皮:“皮外伤,不重要。”

  “你瞎扯,我浑身上下都是宝,哪里不重要了!”甘幼宁怀个孕,更闹腾了。

  木行水皱眉:“只是小伤,你聒噪,你……”

  “行水。”玛依娜轻轻拉住他。

  “……”

  “她不舒服。”玛依娜与他道。

  “好。”

  甘幼宁瞪大了眼睛,这一天,她竟然瞧见趾高气昂的木行水木谷主,亲自端了安胎药,一手拿糖一手捧碗:“先吃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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