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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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重华睫毛落了落,缓缓说道:“既然龙椅上现在坐的这个容不下我们,为什么不换一个能容得下的。”

  果然如此,当皇后哪有太后来得稳妥。

  皇后的废立在皇帝的一念之间,然古往今来都不乏掌控皇帝废立的太后。

  当皇帝的大舅子还是当皇帝的舅舅?谢振眼底划过一道暗芒,以前从来没敢想过,这一阵不得不想,他竟觉得似乎也不错,至少不用战战兢兢度日,惟恐刺激了帝王敏感的心。

  “大哥,我从来就没指望过父亲做什么,只求他不阻止我们。父亲刻板,让他犯上,比杀了他还难受。而我在宫内,纵然有心,外头的事也鞭长莫及。我能指望能依靠只有你,大哥,如今谢氏一门的生死荣辱掌于你手中。”

  每一个字都恍若一块千钧巨石,垒成一座大山压在谢振肩上,沉得谢振几乎要站立不稳。

  良久之后,谢振苦笑:“妹妹可真看得起我。”

  “大哥不要低估了自己,” 谢重华一字一顿,“你可以,我们谢家可以,必须可以。”

  谢振一怔,片刻后,神情逐渐坚定。

  谢重华轻轻地笑了下:“张友年处可有异动?”

  谢振正色,当日谢重华提醒之后,他便暗中盯住了张友年,果不其然发现违和之处,只是具体却还不得而知,他的人尚未渗透到张友年身边。

  谢重华点头:“大哥且盯着他,只大哥也该明白,就算盯住了张友年也并非万事大吉,这颗棋子废了,自然会有另外一颗棋子。”

  谢振面色端凝:“我明白。”他当然明白,只要上面那一位容不下他们,就会有无数个张友年冒出来。

  “大哥行事时当心武德司。”

  谢振神情更凝重,武德司三个字压得他心头沉甸甸的。武德司分明暗两部分,明面上那些倒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暗地里那群人,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可能是庙堂高官,也可能是贩夫走卒。

  “这张名单,大哥仔细收好了。”

  谢振愕然,惊疑不定地望着谢重华:“这?”

  谢重华微微一笑,笑容泛冷:“我那个梦也不是白做的。”

  *

  “娘娘怎么换衣服了?”

  告别父母归来,芝兰第一眼便发现谢重华的衣服换了。

  谢重华道:“三哥不慎打翻茶伤了手,溅了几滴到我身上。”

  芝兰不疑有他:“三爷伤的可要紧?”

  谢重华笑了下:“些许小伤罢了,他这人老是毛毛躁躁的。”

  萧氏也在抱怨谢挺毛毛躁躁:“你也是的,喝杯茶都能伤到手,你不是挺厉害的嘛。”

  谢挺赔着笑脸儿:“马有失蹄,人有失手。”

  话音刚落就听见谢重华笑盈盈的说:“让他显摆,他要是不显摆着想接住,也就不会伤到了。”

  谢挺特想翻个白眼,他是为什么受伤的,这没良心的,他要是不伸手拦,受伤的那个该是谁,一回想那一刻,谢挺还有些腿软,不敢想自己要是迟了一步,会是个什么情形。

  小妹这性子,可真看不出来,说扎就扎,还往脖子上扎,父亲都让她给震住了。他觉得父亲后面不说话了,不是被他们说服了,而是被吓服了。

  萧氏好气又好笑地瞪了谢挺一眼,嗔道:“多大的人了。”

  谢挺心头忽然一刺,想起了妹妹那个梦里她的结局,那么爽朗明媚的一个人郁郁而终,该是有多苦。

  怜惜混杂着戾气慢慢升起,谢挺想,他决不允许噩梦成真。

  先国公夫人闵氏的法事在镇国寺举行。

  谢重华跪在蒲团上,虔诚地祈求。

  阿娘,你要保佑我,保佑谢氏。

  回到正阳宫,还没进门,留守宫殿的玉兰便告诉谢重华:“陛下在里面逗旺财,来了有半个多时辰了。”

  谢重华讶然,他还挺闲。

  景宣帝今天是挺闲的,闲着无聊就想来正阳宫,然后想起皇后出宫去了,想了想还是来了,来了也不干别的,令人把旺财领上来。

  眼下,景宣帝对这条狗是又爱又恨。爱则是好歹勉强算是他半个□□;恨则倒霉催的要附身当狗。

  景宣帝一边逗狗一边观察,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都没看出这狗有什么特殊之处,真要说,那就是特别蠢,明明比九月大了一圈,还尽被欺负。

  护短的景宣帝用脚尖拨开要抢旺财东西的九月,恨铁不成钢看一眼旺财,幕后黑手怎么就会选中这玩意让朕附身。对方又到底是什么来头?

  魏婉儿那无论怎么审问都问不出,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她后面有没有可能‘梦’到。倒是要感谢她,解除了他对谢家的怀疑,也是,谢家要有这能耐,也不会用在这地方。

  委屈巴巴的九月一见谢重华立刻飞奔过去,一下一下蹭着谢重华的小腿,不断叫,似乎是在状告景宣帝的区别待遇。

  景宣帝啧了一声,上前拉起谢重华的手,免了她的礼,“回来了。”

  谢重华含笑点头:“让陛下久等了。”

  “也没多久,”景宣帝牵着谢重华坐下,问起法事来。

  芝兰在边上看着,看着他们闲话家常,那情形与民间的恩爱夫妻无异。

  她冷眼看着,景宣帝对娘娘的温柔与日俱增,连那个药都停了,显然是允许娘娘诞下嫡子,看来景宣帝不再防谢氏如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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