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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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乔知她所惑,也没有解释得太清楚,只道:“眼下还早,这五人资质如何、品性怎样,还需看将来。”

  意欢的入宫,似是迷惑众人,可踏入宫门, 就算蠢笨了些, 只要安分, 都比在郡王府里好。

  元乔的心思, 常人难以揣测,就连元莞也愈发看不懂她,君心似海, 她也懒得去猜。

  两人坐在宽榻上, 几上的炉火烧得正旺,元莞托腮, 就见元乔素白的手在眼前穿梭,茶之一道,悠远绵长,元乔善此道,她也是第二次见。

  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殿内就温馨不少,元莞想起废帝之前,在亭中元乔也曾亲自沏茶,与现在一样。

  元乔在宫里多年,就像是为这座宫城而生,注定一辈子困于此。元莞不同,她卸下帝位的重担后,可出去走一走,没有那么多的束缚,可一次次被元乔阻拦。

  她望着袅袅烟气,元乔周身裹了层云雾,缥缈中带着虚无,似要随时羽化而去。这样的女子最令人动心,在一抬眸间,染了几分人间烟火。

  元乔将沏好的茶推至她面前,“你觉得意欢不合适入宫?”

  “没有,她的性子若在宫里,也会令你多些乐趣。母亲早逝,父亲不喜,留在宫里也是不错。就算日后资质差,做一公主也很好。”元莞随意道,庶女本就不惹眼,约莫着旁人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宫城内的事,朝臣与宗室是插不进来的,就算迂回打探,也探不出什么缘由。她想了想,还是提醒元乔:“膳食最重要,陛下令人盯紧了些。”

  先帝的子嗣大多夭折,是身子不好,还是后天有人故意而为,都令人费思。

  元乔在德惠太后膝下长大,或许难以体会那些肮脏事,她则不同,跟在刘氏身后,耳濡目染,知道得多些。

  “我令皇城司密切注意着,不会有事。”元乔点头,见元莞眼中映着茶盏,不觉一笑:“第二批易军就会到了,你的府邸可安静?”

  闻言,元莞抬眸狠狠瞪她一眼:“我何时安静过?”

  元乔笑而不语,见她气得狠了,还是说起旧话:“入宫来,就会安静许多。”

  “我回去了。”元莞不想听那些话,元乔如今所为与她之前好不到哪里去,她藏着掖着,元乔也不敢公之于众,私下里才会说几句好话。

  细细一想,她二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若说有的话,那就是元乔聪明些,知晓筹谋将来的事,而她是天真的臆想。

  她要走,元乔拦不住,照旧伸手握住她的手:“你若喜欢意欢,得空过来看看她。”

  “陛下想多了,除了我自己外,谁都不喜欢。”元莞挣了挣,没有挣脱开,元乔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越握越紧,她蹙眉冷对:“陛下纠缠不放是何意?”

  “嗯,近日天气不好,手可疼?”元乔没有说着她的话去说,关心起她的手臂来,当年留下的病根,已然无法根除,平日里还好,阴雨连绵就会感到疼。

  她起初不知,后来落霞无意透露的,可惜太医也束手无策,只能平日里多加注意。

  被握住手腕后,元莞也不动了,随她握着,就想知晓她做什么。

  她难得地乖顺,令元乔眼中蕴起笑意来,诧异道:“你今日倒很乖。”

  “我非稚子,乖字一词不合适。”元莞冷着脸色,转首看着窗外,元乔握了会儿,也未曾做什么,松开了手,“回府注意着身体。”

  元莞应了一声,目光从她腰际的香球上略过,想起一人来,“元清守孝一年多了,难不成真的守满三年才回封地?”

  元清与其父不同,为人温润,待人谦虚,给父亲守孝之际,几乎不出府邸,就像不存在一般,元莞看到腰间饰物想起那枚玉令,这才忆起临安城内还有这人。

  “嗯,他不惹事,恳求替父守孝三年再出城,你放心,我令人盯着,不会生事。”元乔道。

  是人都有软肋,元乔对豫王一脉一直都很宽容,元清又真的是她侄子,比元莞这个假的要真的多了。元莞也没有再说什么,淡淡提醒她一声:“陛下莫要砸了自己的脚。”

  她不信元清憨厚老好,就凭着他父亲膝下那么多儿子,他还能稳坐世子之位,就可知心思不简单。

  “好,我会注意的。”元乔笑意温煦,心口的暖意渐渐而起,见她担忧,又宽慰她:“他在京无权,又不与人来往,待孝期结束就令他就藩。”

  元莞见不得她为豫王一脉的人说话,眄视她:“既然有孝心,哪里不能守孝,偏偏选择临安城这个是非之地?”

  她极为反感,元乔不好再谈,避重就轻地令她多保重自己的身体,莫要贪凉。

  “执迷不悟。”元莞临走说了一句,元乔目送着她离开,想起她陡然生气,又是一笑。

  元莞并非是执着于旧事的人,或许在时间的流逝里会渐渐忘怀。

  她可以等,三年五载,都可以。

  ****

  元莞去资善堂的事,隔日宗室就知晓了,有人表示不满,道废帝居心不良,意图利用宗室子谋事。

  上奏的不仅有御史,还有宗室内的人,奏疏发回中书,魏律令人压下,翌日又有人接着上奏,御史台不可动,皇帝将不满的宗室子贬出京去做巡察使,体会民生疾苦。

  几道调令一下后,就不敢有人议论此事,宗室捏着鼻子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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