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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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成。你身子骨哪有我壮实?乖乖把药喝了,不许嫌苦,喝完了,我有赏。”

  李夕月说:“奴才身子也挺壮实的。奴才不是嫌苦,是没做下人的喝主子的药这个道理!赏,奴才也不敢要,万岁爷留着赏别人吧。”

  “干嘛呀!”皇帝有点怒了,“昨天病歪歪的倒还挺听话的,今天谁踩了你的尾巴了?跟吃了枪火.药似的,‘邦邦邦’就会戗我!朕命你喝药!”

  嗬!敢情我一听话就好欺负是不是?

  李夕月心里不忿地想着,但见昝宁摆出皇帝架子生气,她又不敢逆批龙鳞,撅着个嘴只能不说话、垂下头,赌气一样对他既不答应,又不反对。

  昝宁气得想笑,心道:我还对付不了你了?

  想着前儿个她伺候他喝药,最后她说了句“捏着鼻子灌”。

  捏着鼻子没法呼吸,自然得张开嘴,张开嘴自然就可以往里面倒药——他虽然从来没试过,但一想就明白过来。

  于是打算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钢铁直男式的思维,啧,扭转不容易哈

  第78章

  论蛮力抑或巧劲呢, 李夕月当然不是昝宁的对手。

  他小时候在上书房念书,每天会有一个时辰学习弓马、布库,虽然不是水平高超的那类, 不过对付一个小宫女绰绰有余。

  手一伸,快如闪电, 顿时把她圆嘟嘟的小鼻头给捏住了。

  “啊!”李夕月不由自主叫了一声, 不由自主被捏得仰起脸、张开嘴。

  然后, “咕嘟嘟”,药就灌下去了。

  由不得她想喝不想喝,只能“咕嘟嘟”往下咽。

  可是昝宁毕竟从来没有给人喂过药, 更别提这法子他听都是第一次听说, 用起来自然是想当然。

  李夕月被灌着不能挣扎不错,但人一口气总归是有限的,到了极限了还不能呼吸, 还被一个劲地往下灌汤药,身体本能地不答应啊。

  于是她突然一阵猛咳, 一大口药喷在皇帝新崭崭的貂皮袄子上。

  这是呛咳, 完全克制不住的。所以即便昝宁发现不对,赶紧撒手, 也晚了。

  李夕月一手指着他的衣服,一边还是拼命地咳嗽, 脸咳得通红,肺都要咳出来了。

  好容易消停点, 她一嘴苦涩, 难受加生气,嘴一扁就想哭了。

  昝宁顾不得自己湿漉漉的衣服,顺着她的背赶紧地先道歉:“哎呀, 没想到把你弄呛了!这会儿好些了没?”

  李夕月憋着泪意,心里道:这一哭,是撒娇,也是认怂,得憋着。

  “奴才好得很。”她揉了揉鼻子,又瞥了一眼皇帝的衣服说,“完了,司浣洗的宫女要哭了。这药汁子可没法洗。”

  昝宁见她没有闹起来,自己先舒了一口气:“没事,她哭随她哭吧。”

  想想不对,又说:“大不了这外头的面子不要了,重新换套面子就结了。”

  除了端罩,貂皮的衣裳都是毛朝里,外头加织锦或宁绸的面儿,面儿脏透了不能穿,就换个面儿。

  李夕月却抓了话柄,叹口气说:“可不是,小宫人哭不哭,贵人们可不在乎。”

  “不是……”他垂眉耷眼地赔不是,“我莽撞了,只是想你好好吃药。”

  李夕月瞧他这样,估摸着自己还可以再进一步,再作一作,于是冷哼一声:“万岁爷这话,奴才可当不起。万岁爷要威胁,只管传奴才的姑姑拿把尺站在一边,一口不喝抽一下,管保奴才全喝了。”

  这也是他昨儿的话,全部璧还!

  昝宁觑着她的脸色,不得不陪着小心、伏低做小:“没有,说着玩儿的,我哪舍得呢!”

  “捏着鼻子灌就舍得。”她身子一偏,红红眼眶说。

  “哎哟喂小姑奶奶!”他简直要被逼疯了,“你实在生气,你打我两下,咬我一口都成啊!说这些酸不酸、咸不咸的话,真是气死了都没法说。”

  李夕月想:你平日不就是这样的?放别人身上那是该受着的,放你身上你受不了了啊?

  不过看他愁眉苦脸的,李夕月毕竟不是个心肠硬的人,还是缓下声气说:“谁敢打万岁爷呀。”主动抽出手绢把他衣裳上的浮渍先给擦了,免得继续往里渗,脏到皮毛部分会脱硝。

  昝宁让她擦了一会儿,伸手握住她的手:“不生气了?”

  “奴才不敢生气。”

  “甭管敢不敢,只说心里真的气不气了?”

  李夕月看看他,他眉头又蹙起来了,她生怕他那眉间的折痕愈发深起来就会祛除不掉了,只能自己先退一步:“好吧,是心里不气了。”

  “那笑一个?”

  李夕月心里骂:这混蛋怎么得寸进尺呢?

  “笑,倒也笑不出来。能不哭就不错了。”她面无表情地说。

  他就没有得寸进尺,而是小心地问:“要吃蜜饯吗?”

  李夕月心一软,点点头。

  他屁颠屁颠地又拿了蜜饯匣子,显摆地说:“给你带的都是进贡的好东西:穰荔枝、紫苏梅、木樨藕、金丝枣……”看她这个吃货似乎不动心,小心又问:“那你想吃什么?”

  李夕月拈了一个话梅:“这个挺好的。”

  含进嘴,酸酸甜甜咸咸的,外带先头药汁的苦涩,口腔里倒是五味俱全,颇似自己与他相处以来心里的各色滋味儿。

  昝宁捧着点心匣子,大气都不敢出似的,等她品鉴这蜜饯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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