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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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昝宁循着虫鸣的声音,信步到了李夕月和白荼住的那间屋子。

  宫女住的围房不大,门关着,窗户却开着,烛光漏出来,照着雪白的窗纸上贴着的李夕月剪的红窗花,他能看见里头角落中,李夕月盘膝坐在炕上,正在灯下专心地做着女红,长长的辫子垂挂在前胸,紫红色的家常袄子带着早春的温暖。

  他不愿意硬闯,上前敲了敲窗棂。

  李夕月惊诧地伸头看了看,一下子惊讶得张大了嘴。

  昝宁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她可别一嗓子喊出来彼此丢脸。然后绕到门边,等着她开门。

  李夕月很快过来开门,昝宁闪身进去,在她蹲身行礼时先反手把门关上了,然后对她问:“白荼不在?”

  李夕月说:“李总管说万岁爷回来了还没睡,怕会要茶,今儿姑姑当班。”

  如此甚好。

  昝宁把门一闩,然后抱着她吻下来。

  “别呀。这地方不合适。”李夕月在间隙里不好意思地说,“万岁爷怎么能在小宫女的屋子里待着呢,太埋汰了。”

  昝宁看了看四周:宫女的屋子不很敞亮,因为蜡烛是金贵东西,只在她做针线的地方点了一盏。四处收拾得干净,还养着好几盆水仙,花瓶里插着松枝。蝈蝈放在一只精致的雕花葫芦里,被暖气蒸着,叫得很欢。

  “我是听着你的蝈蝈声来的。”昝宁说,“声音好像‘老’了一些?”

  “是啊,都养过了大冬天了,已经算蝈蝈里极长寿的了。”李夕月说,“万岁爷回去吧。入夏有好蝈蝈,奴才给您留着。”

  皇帝不乐:“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谁把您当客啊?”李夕月笑着,目光斜瞟上来,眸子在烛光里一闪一闪的,煞是动人。

  她会说话,昝宁那一点点恼顿时就烟消云散了。他看看四周,兴致勃勃说:“好。你记着答应我的蝈蝈。我呢……再过几天,带你去园子里折梅花好不好?”

  李夕月不由甜甜地一笑。

  皇帝贪看她这笑容,忍不住抱住又亲。

  李夕月也很乖,在他怀抱里仰着头,轻轻地应和着他。

  “今晚上值夜去。”昝宁说。

  李夕月求饶:“别啊,肿了呢,今儿一天都有点火辣辣的。”

  昝宁笑道:“那难免的,昨儿弄红了我的褥子,我唤人洗,还得小心找个嘴紧的。不过,李贵反正已经记档了,你安安心心也不用怕。”

  李夕月不是怕,是脸羞红了。

  处子有落红,她从今后就是他的人了,想想这感觉也是奇妙。

  他尚在她耳边说:“这种事,是越纯熟越舒服,不信你今晚再试试,保证不会再火辣辣的……”

  “不去。”她娇娇地一扭身,“没有叫奴才连值两夜的道理。”

  “这叫‘夜专夜’。”

  “听不懂。”

  “抄二十遍就懂了。”

  李夕月拿他这无赖脾气没办法,用肩膀撞撞他的胸脯说:“讨厌,一点不体谅人家。”

  他胳膊被带着撞到了,忍不住一声闷哼。

  “怎么了?”

  昝宁说:“胳膊有点疼。”

  “打布库去了?”

  昝宁突然怔在那里没有回答。

  他想起他之前为什么先在养心殿的屋宇间徘徊而没有急着见她。

  原因是他今天犯错了。

  第118章

  李夕月觉得他突然变了脸色不说话了, 有点奇怪。脸上的笑容也收了,凝神看他怎么了。

  昝宁自卑而爱发公子哥儿脾气的老毛病又犯了,掉了脸子说:“去打布库怎么了?”

  李夕月说:“没什么, 奴才就是问问,万岁爷不想说, 奴才就不问了。”

  他觉得她自称“奴才”而不称“我”, 就是一种刻意地拉开距离。

  “你有什么好问的呢?我受了伤, 也没等你同情。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拿乔,这也不肯、那也不肯的,无非是欺我离不开你!”

  他“叭叭叭”突然一顿说, 想着被他打得肋骨折断的亦武, 只觉得若不是为她,他也不至于下这样的狠手,真是心智都为她丧了。

  越想越恼, 更恨自己怎么脚不由心地就到了她这儿来找她,现在一腔恶气只想处罚她。

  那里是宫女睡的大炕, 铺着粉红色绵绸的褥子, 几条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摆在一边,还有她用的枕头, 一看就是软软的。

  门反正闩着,他恶声恶气吩咐道:“去把窗户都关上。”然后大剌剌地往她床边一坐。

  李夕月看看他, 张张嘴想说什么没说出来。然后就乖乖去关窗。拉窗屉的时候弯腰向外,身形一动, 臀线被裹在袍子里显露出来。昝宁的喉结就得动一动。

  李夕月关好窗回身, 昝宁眯着眼睛看她,想着一会儿直接摁榻上欺负她一顿,好撒撒自己的恶气。

  李夕月到他身边, 样子像个乖乖的小媳妇,伸手解他衣领上的金镂花扣子。

  昝宁不由握住她的手,问:“你干嘛?”

  怎么这么主动?不太对劲。

  李夕月说话就毫无乖乖小媳妇的样子,嗔怪着:“干嘛,还不是看看你又伤哪儿了。真是,这么大的人,受伤了还自己憋着,回头反倒怪我碰痛了你。”

  昝宁气噎,不知不觉手就松了,很生气但是又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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