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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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击不得,老三却暗暗得意。如今冯慎双目难视,纵有再大本事,也施展不出。只需加紧递招,不给他喘息之机,那砍断冯慎双腿,亦是手到擒来。

  于是,老三足下急蹬,欲再次扑砍。岂料脚腕上忽觉一紧,紧接着重重摔趴在地。

  那老三跌了个七荤八素,爬起来朝后一看,原是那只濒死的“武猴”,正死死地抓拖着他的绑腿裹布。

  “好个该死的畜生!”老三怒不可遏,反手将刀刃对准了“武猴”。

  “住手!”冯慎暴喝一声,哪还顾着二目肿痛?当即挺身上前,要飞冲救猴。

  未及冯慎赶到,老三的钢刀却已挥出。一腔腥血喷散开来,“武猴”那颗血肉模糊的头颅,便滚落在一边。

  滚烫的血溅了冯慎满脸,他猛打个激灵,牙齿咯咯作响。

  “混……混账!”冯慎二目通红,似有无名业火喷将出来。对这个心狠手辣的老三,只想着杀之泄愤。

  那老三一脚蹬开“武猴”死尸,又朝冯慎回刀砍来。

  冯慎避都未避,举手便将刀刃攥住。

  殷红的鲜血从指缝里渗出,顺着手腕“吧嗒吧嗒”地滴落在地上。冯慎已然不觉痛楚,拼力一扯,将那钢刀径自扭夺下来。

  见冯慎这般夺命罗刹的模样,那老三也吓得慌了,傻愣在原地,双股抖似筛糠。

  “老三快躲!”疤脸汉子见状,忙挺刀来救。

  冯慎左臂挥刀格开疤脸汉子,右手五指捏成鹰喙,瞄着老三脐下气海便狠力啄击。

  那老三只觉腹壁一冲,顿时气破血瘀,肚子里一阵剧绞,呕出一摊浊物。疤脸汉子下盘不稳,也连人带刀的被震飞出去。

  对这残暴的老三,冯慎哪肯轻饶?趁他低头呕吐,冯慎反转刀柄,朝老三颅顶疾撞而下。

  “啪”的一声,老三八块顶阳骨齐裂。没等他喊疼,冯慎又抬腿猛踢,踹其当胸。

  老三哼也未哼,身子直挺挺飞出,恰巧坠入那堆火里,顿时被烈焰吞没。

  火中噼啪大响,瞬间传出一股焦臭。那疤脸汉子拾起刀,号叫着又杀了过来。

  这时,冯慎已将最后一丝气力用尽,双膝一软,竟瘫倒在地。手脚全然脱力,再也站不起来。

  “罢了,”冯慎苦笑一声,闭目待死,“怕是此番……我冯慎要折在这里……”

  眼瞅着刀头便要斩落,那疤脸汉子却“嗷”的惨呼起来,紧接着“咣当”一声,钢刀也扔在了地上。

  冯慎睁眼一看,不由得大奇。不知为何,那疤脸汉子竟捂着手腕,掌背鲜血横流。

  还没等回过神来,冯慎又觉后颈一麻,周身一僵,终也头昏神失,不省人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按下冯慎这头不提,单道那官道茶棚里的二人一尸。

  对着田老汉尸身,香瓜啼哭不止。查仵作也没个主意,只是在茶棚中踱来踱去,心下焦躁异常。

  夜色浓以锅底,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冯慎此番去,一去便不见了动静。而去顺天府报信的老妇,同样也迟迟未归。

  又等了一个更次,突听得官道上人吼马嘶。查仵作回望之下,不由得大喜。

  原来身后火把高照,人影憧憧,分明是鲁班头带着一干马快星夜驰来。官差后面还有驾大车,由几个健步跟守,拉着那个报信的老妇。

  “吁。”鲁班头一勒丝缰,止住了马。众马快们见状,也纷纷围把住茶棚子,只等鲁班头号令。

  “哎呀鲁班头,”查仵作迎上前去,道,“你们怎么才来啊?真把我给急死了!”

  “别提了老查!”鲁班头将手一挥,翻身下马,“老子一得着信,就点齐兄弟们往这儿赶。谁想不凑巧,正赶上宵禁关城门。没奈何,只得回衙门讨了府尹的批条,那守城的才肯放行。这来回一折腾,就拖到了现在……不说了,那老汉尸身在哪儿?”

  “就停在里头。”查仵作一撩棚帘,将鲁班头让进。

  来在茶棚里,鲁班头皱了皱眉。见田老汉死尸都已发了青黑,不禁捂住了鼻子:“喂!那小丫头,你们是什么人?”

  “俺们是……”香瓜一抹眼泪,便要回话。

  怕香瓜说出原本身份,查仵作忙抢先答道:“这爷孙俩是逃荒的。”

  “逃荒的?”鲁班头斜眼打量着香瓜,“打哪儿来?叫什么?”

  查仵作赶紧拾起话来:“鲁班头,这些都不急着问。眼下冯经历一人去追凶,至今未卜音信。咱们得赶紧去找找看,也好有个照应啊!”

  “哦?”鲁班头一听,转向查仵作道,“他是一个人去的?”

  “可不是嘛,”查仵作道,“都一个多时辰了,到这还没见个信。”

  “你甭着急,”鲁班头冷笑道,“冯经历本事大着呢!又能文又能武的,光他一个,就能抵咱合衙的差人!”

  “这叫什么话?”查仵作催促道,“有工夫说这些个闲言碎语,还不如赶紧去缉匪救人呢!”

  “得了吧老查,”鲁班头道,“你苦着个脸装给谁看?说不定再等会儿,那冯大少爷就押着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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