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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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尹点点头,道出那天理教如何煽众谋乱、官军如何持牌出城。

  听罢经过,肃亲王气得一拍桌子:“真他娘反了教了!志雨兄你放心,若真是治下作乱,本王定当严惩不殆!”

  府尹道:“有王爷这番话,下官倍感宽慰。”

  肃亲王又道:“那个假意被掳去的……叫什么来着?”

  府尹回道:“他姓冯,单名一个慎。”

  “冯慎……冯慎……”肃亲王将名字念了几遍,生了惜才之心,“这人有勇有谋,端的是块材料!不行!这事得早点办,万一迟了,那冯慎必受歹人之害!志雨兄,咱们先去营中查点!”

  肃亲王说罢,便换装备轿,急匆匆拉了府尹赶往步军统领衙门。

  一到衙门,肃亲王就高声喊道:“传本王将令!营级以上将官,火速来衙听命!”

  亲兵不敢怠慢,赶紧四下传令。不多一会儿,各营的参将、游击、都司、守备,便匆忙赶至。

  望着厅外大小将校,肃亲王命亲兵查点人头。

  亲兵照名册点了一遍,回道:“启禀王爷!除协镇乌勒登外,其余全部到齐!”

  “乌勒登?”肃亲王面上一沉,“他死到哪里去了?”

  话音刚落,外头便闯进一员副将:“末将在此!末将在此!”

  见人都到齐,肃亲王长舒了口气,转朝府尹乐道:“怎么样志雨兄?这旗汉将官全到了,这下可赖不到本王头上了吧?”

  府尹稍加思索,道:“劳王爷发令,请诸位将军出示腰牌。”

  “好,”肃亲王朝众将道,“都把牌子亮出来!”

  众军官听罢,忙摸出腰牌,持在手中。

  肃亲王邀了府尹,依次验看。先前那些将校,皆无异状。唯独迟来那名副将,手上却空空如也。

  肃亲王虎起脸:“乌勒登,腰牌呢?”

  那副将又在身上摸了摸,沮丧道:“不……不见了……”

  肃亲王提鼻子一闻,发觉那副将满身酒气,恨的抬腿就是一脚:“灌了多少猫尿?!失了军符令信,该当何罪?”

  那副将慌的以头抢地:“末将该死!末将该死!”

  府尹若有所思:“王爷,恐怕是歹人趁着乌将军酒醉,将腰牌盗去,乔装成官兵模样……”

  “想来应是这样。幸不是本王麾下通了匪……”肃亲王踢了踢身下副将,“起来吧!”

  那副将得赦,慌忙爬将起来:“多谢王爷宽宥……”

  “你倒会替自个儿开脱!”肃亲王笑骂道,“这次先记下。以后再敢贪杯误事,绝不轻饶!这样吧,本王准你戴罪立功,将那伙歹人连根除了。若是剿匪不力,便判你个二罪并罚!”

  府尹接言道:“已有几名前导先行,乌将军可循着他们所留暗记一路跟至匪巢。”

  “对了!”肃亲王又道,“其中一个叫冯慎的,务必保全他性命!”

  “是!”那副将尊令道, “末将定不辱命!”

  副将经这一吓,酒全化作冷汗出了。这会儿,他持肃王的将印兵符,赶往军营提调了两哨马步兵。

  朔气传金柝,夜营击刁斗。论起行兵征战,那副将倒是不含糊。一盏茶的光景,兵士们便披挂一新。恐突袭不便,副将又命军健包了马蹄。

  收拾停当,副将一声令下。两哨人马,浩浩荡荡开出南城。一路上,人含枚,马嚼环,沿着暗记,衔尾疾奔。

  (注:光绪三十一年的九门提督,是由那桐兼领。而肃王善耆,则是光绪二十八年上任,为那桐前任提督。由于情节需要,特做此虚构。)

  第二十三章 抵牾扞格

  漏尽更残,熹微欲晓。

  一驾马车,驶回了天理教藏身的高岗。

  府尹所料不差,这几个军汉,确是教匪乔扮。其中四人,还是云少爷所遗的配枪扈从。

  歹人们换下号衣,将冯慎从车里拖出。冯慎双眼被蒙、两臂受缚,颠簸了一夜,兀自是肢酸体麻。脚刚沾着实地,那歹人又防他辨出方位,强推着他转起了圈。才转了几转,冯慎便觉天旋地转,分不出东西南北。

  见冯慎晕头转向,打头那扈从命令道:“留下俩人,处理马车、尸首,其他人随我上山!”

  两个喽啰请了缨。待他人走后,把车牵至隐蔽处,挖个浅坑将衙役尸身草草埋了。

  还未到山腰,早有快脚喽啰报与了查仵作。听说夺回前挡、拿住冯慎,查仵作欣喜若狂,赶忙与唐猛一道下山接迎。

  众匪相见,少不得吹捧。无非是“办事得力”“劳苦功高”之类的宽赞话。

  回到石厅,查仵作着唐猛带扈从去歇息,自个儿先藏好了前挡,又将冯慎押至了下处。

  查仵作替冯慎解下遮眼布条,笑道:“冯少爷,别来无恙啊?”

  “不必客气!”冯慎朝四周打量一下,冷笑道,“查爷好雅兴,躲在这处僻静地偷闲!”

  “冯少爷又寻我开心了,”查仵作道,“还不是拜您所赐?我终日东躲西藏,实在无趣,所以才请来冯少爷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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