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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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神态似乎在说:

  你再来,再来我就啄你啦!

  另一只同样威武的大公鸡,在穆彧的车前却与这一只的表现完全不同。

  只见它悠闲自得地飞一段,然后就停下来回头,挑衅地看看穆彧。

  那小眼神似乎再说:

  你来啊,你来啊!

  等穆彧的四轮车子差不多要到它跟前了,它突然大叫着从穆彧的头顶飞过去,激得穆彧赶紧转弯换方向,加快蹬车的动作,嗷嗷叫着跟在这只公鸡的后面,而小狗则跟在穆彧的车后汪汪叫。

  这一幕来来回回上演,也不知道是穆彧追鸡、还是公鸡逗着他玩了。

  院子里的鸡飞狗叫,伴着稚童的喊声,平添了无数的旺盛活力。

  *闹铃响了,小芳拿着闹铃和湿毛巾,走过去招呼穆彧。

  穆彧看小芳过来便放慢四轮车的车速,在小芳离他只有两三步的时候,他刹住四轮车。

  “小芳姐姐,到时间了?”

  穆彧歪着身子坐在车上,接过毛巾擦汗。

  那小狗累得张嘴伸舌头,呼哧呼哧直喘。

  “是啊。

  看你这一身汗的。

  跟我先换个背心去。”

  “嗯。”

  穆彧听话地下车。

  小芳给穆彧换过背心,又把他送回书房。

  这回祖孙俩要画画了。

  老爷子舀了一些水冲淡浓墨后,递给穆彧一支小羊毫。

  “咱们还画美人蕉。

  今天重点要画美人蕉的叶子。

  早晨让你认真看过了。”

  “嗯。”

  穆彧还是站在小板凳上,他屏声闭气提起羊毫,悬腕勾勒线条。

  陈鸿雁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捏着画笔,几下就勾勒出美人蕉的大叶子轮廓,心说果然比自己强。

  她转头看看院子里的美人蕉,觉得哪里怪怪的。

  等穆彧把叶脉勾勒的差不多了,陈鸿雁听老爷子问他:

  “穆彧,你这叶子怎么是耷拉的?

  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它们不高兴。”

  穆彧撅着小嘴回答:

  “太阳太晒了,天太热了,它们要听《溜冰的女孩》”陈鸿雁目瞪口呆。

  这孩子!

  拿过羊毫要给穆彧画的叶子润色的老爷子停住手,他把羊毫递回给穆彧,让他画个精神点的美人蕉叶子。

  “咱倆早晨去看的时候,美人蕉叶子上还有水滴,太阳也还不晒,没蔫吧呢。”

  穆彧没法,只好重新画叶子。

  连画了好几幅叶子之后,老爷子说:

  “这个还差不多。

  穆彧啊,你去给美人蕉弹《流水》省得它们被晒蔫吧了。”

  穆彧卡巴几下眼睛,张嘴想说什么,但他在老爷子打趣的笑容里,想起自己刚才说过的话,麻溜地下了板凳喊小芳姐姐帮忙。

  老爷子弹琴的说道多了。

  小芳先喊保姆帮忙把那两只公鸡先关起来,然后洒水、再扫一遍院子,喊陈鸿雁帮着在石板上铺席子,再帮忙把矮琴案抬出去……

  最后老爷子抱着他的宝贝古琴,仙风道骨地领着穆彧翩翩而来。

  一老一小盘膝坐在席子上,陈鸿雁看看大日头,回屋拿了一把黑色的大折叠伞,“砰”地一声撑开,给这对老小遮阳。

  小芳悄悄挪到陈鸿雁身边,伸手接过大黑伞,把老爷子罩住,然后歪歪伞柄,尽可能地遮着穆彧一点儿。

  老爷子调音后,把古琴放到矮案子上。

  穆彧挪挪屁股,然后他改成跪坐,很有架子地抬起双手,还假假地清清嗓子。

  样子很是那么回事儿。

  就是那跨栏背心和府绸的半裤,怎么看怎么与眼前的排场不搭界。

  陈鸿雁很想笑。

  她觉得穆彧现在该穿个小道袍,再用红头绳扎两鬏鬏。

  但她却不敢笑出声,只能抬手捂住嘴巴,使劲地屏住呼吸。

  这个暑假她到家的第一天,就看着这对老小这样折腾了大半天……

  然后她果断地去医院“实习”了。

  宁可在手术室里被手把手地“指教”也不想在家里看着对遗老遗小,像拍电影一般地“作”明明寒假时还没这样的。

  可是姑娘,记得你放寒假的时候,那是数到几九的天气了吗?

  古琴的声量小,在户外还显得声音有些散。

  尤其是《流水》开始时节奏缓慢、声音细碎。

  听穆彧弹奏《流水》嗯,确实是时隐时现的,像是一串珠子松了结,在一颗颗地往下掉。

  但老爷子眯缝着眼睛、捻着长须,极其享受地摇头晃脑道:

  “稚子开水喉也。”

  陈鸿雁闭目想想,似乎正是穆彧偷偷打开水龙头,流水一滴连一滴落到下面桶里……

  然后是穆彧用手玩水,把水珠甩得哪儿都是。

  跟着琴声大了一点儿,也急促了一些了。

  这加快的节奏和声音,让小艳来形容便是水龙头开大了,穆彧用手去捂水龙头,把水哧得哪里都是。

  偏老爷子讲解《流水》到这段该有“极腾沸澎湃之观,具蛟龙怒吼之象。”

  不知过巫峡是什么感觉,听老爷子弹这段,倒像是原来队里开闸放水。

  小艳咬紧嘴唇不啃声。

  老爷子闭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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