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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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似笑非笑的颜不疑。

  这样一只存在感极强的老狐狸,他方才竟未察觉。

  “我没事良朝,不要担心。”吉祥急着安慰他,眼角转动,惊声道:“——你、你衣上怎么有血!受伤了吗?”

  穆澈一句话都没有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把人揽进怀里,紧贴心跳,久久不放。

  第162章 西戎族   侯爷曾犯过呕血之症?

  修缘寺中毒为“落禅”,是西戎一种很麻烦的毒药,一配多方,诡谲奇变。

  颜不疑可压不可解,只好将修缘寺内外关闭,等毒慢慢发散,又审讯寺僧那男人的身份来历,皆言不知。

  即使僧人说不出所以然,但知毒药源头,这里面便少不了西戎与北燕的勾当。

  听吉祥描述过男人的形象,使过西戎的钟主簿沉吟:“如此说来,这人很像西戎索可部的大祭司冷流千……”

  粼贞裔得知王妃遇险,痛煞心肠,与雠不共戴天之心愈炽,恳拜卓清侯:“眼下城里混入奸人,敌国祸心昭然,为保侯爷安危,罪臣恳调千骑送侯爷还京!”

  穆澈担心的正是城防虚空,生出意外之变,哪里肯在这时离开,无论对方如何苦劝,就是不松口。

  粼贞裔只得作罢,想起另一事,脸色有些尴尬:“还有一件事……”

  穆澈:“但说无妨。”

  “是蓟州军……眼下箭关十三楼的防御为重中之重,北大营回圜尚需两日,罪臣想请蓟军助守楼关,只是……调不动……”

  昌黎军是他亲自下令调走的,这会儿说这话,堂堂郡王也难免脸红。

  蓟州统帅云长舒是个谨肃人物,当他收到魏萧送去的两枚令牌,尚有几分犹疑,毕竟军中无小事,又非上峰旨令,他这近万人马如此赶赴昌黎郡,切有其事还罢,倘若其中有阴谋,那便是一场哗变。

  好在最后云将军还是信了大司马那枚信牌,入城后得知营北空空,当即惊出一身冷汗。没见到召他的人,粼贞裔的话,他一个字也不轻信。

  “这不是什么大事。”穆澈对洛诵道:“传我令,云长舒率部赴箭关助李老将军守城,不得有误。”

  几件事商议完,穆澈方回北苑,身上的染血长毳尚未换下。

  一进院落,便见糜副将跪在地上,两边脸肿得辨不出模样,左手吃力捂肋,素石板上一滩血迹将干。

  狄无广恭侯多时了,逢面便纳拜:“侯爷安好?您下次去哪,万请知会属下一声!属下在京时从未出过半点差错,这一路一对脑袋都不够砍的了……”

  穆澈摆摆手,受惊的是他,遇刺的是他,无伤大雅的雍容还是他。瞥着眼前问:“你动的手?”

  狄无广蔑然扫视糜副将一眼,“兄弟们这些天窝火够了,为容许兄弟的事恨得磨牙,拦不住,属下也没拦。”

  穆澈点头,没再理跪着的人,往偏掖紧闭的屋门瞟了一眼,微展嘴角,前去敲门。

  屋里的人早听到了外头说话声,敲门声传来,抿了抿唇,没有动。

  门扉不请自开,穆澈踏进来,看着窗边别扭的少年,笑:“还生我气呢?”

  讨喜的娃娃脸这会儿也不见喜了,眼神向旁避了避。

  “该气的,”穆澈兀自浅笑:“确是我不好,公子在这儿给你赔个不是。”

  温和示柔的语声一出来,容许就受不住了,鼻头一酸,哝着鼻音道:“公子折我了!容许打小被老爷救下教养,一辈子还不清穆家的恩,哪经得公子赔礼……都是我的错,累公子操心。”

  “什么恩不恩的,你倒没什么错,反为我操了不少心。”穆澈轻抚他的额角,“伤口还疼不疼?”

  容许比他小不了几岁,只因穆澈生为长兄,自小又多有穆十一粘缠,做惯了为兄的样子,看容许和洛诵还如小弟一般。

  他这一抬手,容许看清氅上的血渍,抓住惊道:“公子怎么了,谁人不敬?伤到哪里?”

  “没事没事。”

  才从惊险中脱身不久,穆澈的笑意有些轻疲,仍安抚得耐烦,还有心情讲笑话:“只要你们这些小毛头不闹我,我能伤到哪里?”

  ……

  吉祥眼巴巴睁着眸子盯门,等着人回来。

  她深晓她的良朝处事滴水不漏,定要先将别人都安顿妥当了,才顾得到自己身上。正因如此,才格外让人心疼。

  魂不守舍的样子落在颜不疑眼里,免不了又是一顿嫌弃,他懒懒挥动水田袖,大模大式地续一杯茶,“出息得你,别说是我教出来的。”

  吉祥挨惯了坊主的骂,耸耸脖颈不吭声。适时门响,小姑娘一如惊着的兔子,腾地起身过去,险些与进门的人撞个满怀。

  穆澈抬手按在她肩上,目如毫墨,照女子的脸细蓦几许,方侧眸对颜不疑道:“有劳。”

  之前他请颜不疑照看吉祥一时,非此不能心安。颜不疑的脾性不是能看孩子的主儿,到这会算是仁至义尽,不相客气,抬脚就走。

  吉祥瞧着穆澈脸上不大见血色,担心他受了那毒的影响,非拉着坊主给诊诊。

  “规矩就饭吃了,支使谁呢?”

  颜不疑斜睨一眼,顶不乐意,却也缠不过这小麻烦精。两个男人对视,一个坦然地卷袖伸腕,另一个顿了顿,上手拎着那只细瘦的腕子,落座切脉。

  没想到这一切还真切出点东西,毒是没有,只不过……颜不疑狐疑地望着对面:“侯爷曾犯过呕血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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