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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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折把乔行扶出车,我按下电梯。

  诡异、煎熬的沉默一直持续。

  按亮了灯,贺折径直把乔行扔到客房床上。

  听见开门声,我一闪眼睛,以为人已经走了。

  很快,乔行沉沉入睡,我擦了擦他的脸和手,喂了杯蜂蜜水,见神色平稳,才关了灯。

  出去发现贺折还在。

  他坐在沙发上,仰头闭着眼,灯光透过睫毛留下影子。

  我看得出神。

  他有所察觉,轻掀眼帘,移来的视线涣散飘渺。

  “喝茶吗?”我转开目光。

  一秒,两秒。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开口。

  “去年夏天。”

  “还走吗?”

  “啊?”我没料到他这么问,干笑着,“走,过几天吧。”

  他低下眼,看不出情绪。

  时间趟着泥沙,流淌得缓慢。

  我提气到胸口,问他:“那天你怎么会在这儿?”

  “来找东西。”

  我皱眉。

  本想问是什么,转念记起钟翊住过,他有钥匙,来拿她的东西也不奇怪。

  “看你挺开心的。”他眯起眼角,散漫地扫过我。

  “喝酒庆祝什么呢?”

  我一愣,脸上发僵,向沙发后面缩了一缩。

  “庆祝终于能回来?”他似笑非笑。

  陡然觉得不耐烦,我绞起眉心。

  “办完事我就走,真的,就几天时间,很快,很快就走。”

  语气直、冲。

  他没说话,起身终于打算要离开。

  差开几步,我在他身后,抬眼打量着。

  腰背挺拔,黑发打理得利索,袖子绾到臂腕,手指纤细骨节分明。

  干干净净,清晰明白,跟新闻中那个人一模一样。

  还是没有温度。

  甚至比隔着荧幕,更难触碰。

  开锁“嘎达”一响,“慢走”两个字还没出口。

  下一秒,熄灭了灯,天黑地暗,一只手掐向我脖子。

  撞到墙,我一记闷哼。

  那手使上劲,掐在脖颈两侧,慢慢用了力气。

  我喉咙紧锁。

  寂静的黑暗中,两道呼吸交缠,两颗心不安跳动。

  我逐渐适应光线,眼前的人仍模糊。

  他只是看着我,沉着目光。

  也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好笑,抓到他的手,替他多加一道力气。

  他手中一颤。

  手心滚烫,喉管、食道、心房,都被炙烤着。

  我又想起他的笑,眯起眼,想找寻一点痕迹。

  他看我盯着他,贴近一步,似乎想细探究竟。

  我仰着头,他眼神恍惚,手中用力,紧接着低头吻上来。

  呼吸不畅,脑中晕眩。

  我任凭他撬开嘴巴,钻进口腔。

  他的气息如火燎原,刮起风暴,肆虐到身体各处。

  吻来得猝然,离开得也决绝。

  我被猛得放开,贺折推门离去。

  九月的夜晚有了些凉意,地上坐久了,我脚上发冷,站起来腿还麻。

  特别特别想抽烟。

  我踉踉跄跄地摸上烟盒去阳台。

  点上火,烟尘入肺。

  手都是抖的。

  喘息、叹气,烟的味道,唇齿舌尖,全都被贺折的气息倾吞、占据。

  甚至整个难安的夜晚,梦里也都是他。

  第二天清早,乔行梗着眉头起来,先灌了一杯水。

  他坐到餐桌前,看着我有点懵:“昨天怎么回来的?”

  没等说,他回想起来,眉头更紧了:“贺折开得车?”

  “嗯。”我点头,笑说,“放心,没打我。”

  “离他远点儿。”他仰面靠在椅子上,声音哑着。

  我应声,问:“在这儿吃饭吗?我煮面条。”

  “不了,早上开会,我回去洗个澡。”他说着,拿上钥匙告别走了。

  我望着门,摸了摸脖子。

  一夜没睡,也懒得吃饭,我爬上床沉沉地睡去。

  一起长大,性情相近,乔行、贺折两人更为要好,上学、出国读书,基本都一起。

  当时乔、贺两家走得近,小孩来往频繁,家里还把乔行旁边的房间改了,专门让贺折住。

  现在呢?

  两人断绝了来往。

  为什么?

  因为我。

  第5章

  闹钟响的时候是十一点,我迷迷糊糊睁眼,感觉浑身像被轧过。

  谢山那一脚,贺折那一推,都在右侧腰部。

  我掀开衣服,扭头向下看,隐约一大片乌紫。

  唉。

  吃了碗面,我跑去医院。

  今天谢如岑她妈妈出院。

  谢如岑和程演去办手续,病房里,程洵在教谢海流数学题。

  阿姨又把我拉到身边,谢了又谢,拿出吃的,一股脑儿塞给我。

  “准备住哪儿?还是回家?”我问。

  “现在倒还安全,一旦人放出来……”

  程洵回答:“我有闲置的房子,已经商量好,让阿姨住那儿养病。”

  “程老师是菩萨。”我双手合十。

  他笑笑,又低声给小孩讲题。

  那往后呢?

  安全怎么保证?

  我看着小孩滑动的笔出神。

  程洵似乎知道我的想法,柔声说:“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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