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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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元雪复睁开眼,声音冰冷:“都有。”

  “何苦啊,”沈闻叹道,“你侥幸逃得一死,自此天高水阔,何必再卷进皇室争端。”

  “沈公公,我姓薛。”应元雪淡淡道,“我改头换面,更名易辙,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畅通无阻地回到这北齐帝京。然而我骨子里流的是薛家的血。”

  “我姓薛,‘文定四海,德辅庙堂’的薛。”应元雪倏然抬起头,直直望进沈闻的眼中。

  沈闻又是一叹,似乎从见到应元雪起,他就一直在叹气。

  “十年前,是我薛家识人不清,竟帮扶一个是非不分的小人登上皇位。十年后,我回来了,往事不可追,我为薛氏子孙,必须及时止损。”应元雪说。

  沈闻叹道:“我明白,你想辅佐崇王,可这一姓之争,又是多少生灵涂炭啊。”

  “生灵涂炭?”应元雪喃喃重复一遍,忽而狂笑起来,“沈公公不知,我今日与萧疏韶提到兵w马粮草制度改革,他关心的只是屁股下的皇位,将士与百姓的死活,从不在他心中!”

  “这样的人,任他留在宝殿之中,高座之上,不出三年,才是真正的生灵涂炭!”

  应元雪拉住沈闻衣袖,在沈闻面前直直跪下:“元雪请沈公公助我、助崇王殿下一臂之力。”

  “您应当已经看透了,最适合那个位置的,从来不是当今皇帝,而是……唔。”应元雪微微睁大眼,瞥到捂住他嘴的那只手上纵横交叠的沟壑。

  沈闻犹豫片刻,不忍地松开手,轻声道:“老奴有句话,请小公子记得,三年前先帝驾崩时,属意之人并不在宫内。”

  应元雪神情凝住,乌黑的眸子里满是震惊。

  沈闻领应元雪走出密道,将至入口时,忽然停住脚步。

  应元雪看出他的迟疑,惑然道:“怎么了?”

  沈闻沉默半晌,终是下定决心一般道:“三年来,这是那些信函第二次得见天日。”

  “第二次?”

  应元雪惊疑不定,然而沈闻只说这一句,便缄口不言,急匆匆地把应元雪推出去了。】

  *

  今天的戏演得很长,尚佩几场戏连在一起演,其中几乎没有停顿,他整个人完全浸在角色里。

  直到导演喊停,演员下场,他还没从角色中走出来,浑浑噩噩地走到了夏禄安身边。

  夏禄安捧住他的脸蹙眉端详,轻轻揉了揉。

  尚佩心不在焉地挥开他的手,抬眼见到他面上掩盖不住的心疼,心尖一颤,复又握住他手指,缓缓放松身体,靠到他身上。

  夏禄安知道他还没出戏,便沉默地抱住他,手放在他背上拍了拍,柔声哄道:“我在。”

  尚佩听见他声音,浑身一颤,用力地回抱住他。

  夏禄安侧头吻他的头发,安慰道:“都过去了。”

  尚佩蹭蹭他脸颊,声音都软了:“王爷。”

  夏禄安无奈:“本王在。”

  尚佩就又不说话了,只一味把头埋在他颈侧,感受他身上的气息。

  没一会,侯建扬声道:“王爷和元雪准备好,我们接着拍。”

  第70章 怀疑

  【长夜未央, 应元雪趁着天色不明,连夜离开皇宫,返回王府。

  萧疏韶在他将要离开时突然惊醒, 迷蒙间给他塞了什么东西,他心不在焉,随手揣进怀间,和萧疏韶道过别就走了。

  冬日的风扑在脸上,宛若刀割。这疼痛却没能唤醒应元雪的神思。

  他浑浑噩噩地想着,沈闻说信函曾有人看过,那人必定不是萧疏韶。

  若萧疏韶知晓那些密信,一应证据早就该被销毁,绝不会留到如今。

  而除却萧疏韶这个天子外,还能知道密室开启之法的人……

  年少时一同闯进密室的记忆浮上心头,应元雪闭上眼, 在冬日黑夜呵出一口冰冷的雾气。

  萧疏梧见过那些文书, 他知道薛家满门皆是忠骨, 知道自己的恩师是被人陷害无奈自戕, 他也知道……当年那个与他同进同出的白衣少年,那个从小体弱, 被所有人称作神童的薛然是无辜的。

  他都知道。

  一股暖流涌进心中, 仅仅是这么想, 应元雪便高兴得快要落下泪来。

  他从小认定的主君, 没有把他当成逆臣子孙,真好。

  一路御轻功回到王府, 黑夜包裹住应元雪血红的衣衫。那一袭红衣行至王府门前,倏然停住脚步。

  静谧的夜色中,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如此明显。

  应元雪目光一凛, 抽出腰间软剑,向着发出声音那处直行而去。

  王府前厅的房檐上,几名黑衣人悄然无声,身形隐蔽地向萧疏梧卧室靠近。

  应元雪冷笑一声,提剑跃起,剑尖直指一人后心。

  那几人听到破空声,立刻回身防御,但还是晚了稍许。应元雪的软剑刺进一人心口,然后利落抽出,一脚将痛得站不住的那人踹倒在地。

  其余四人绕着应元雪围成一圈,警惕地盯着他。

  应元雪冷然道:“你们是谁的人?南回皇帝?北齐皇帝?”

  几人不做声,互相之间换了眼色,齐齐举剑,对应元雪迎头而上。

  应元雪的软剑在手中挽出一个优美的剑花,继而剑尖直指其中一人。四人围攻,他对三人的招式只是稍作格挡,只缠着其中一人,招招直取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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