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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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的絮叨的功力甚强,这一会,将这猜画主办方一伙问候个遍。就韩姜沉默良久,突然双目闪光。

  “是钟。”

  乾清一怔:“钟?”

  “你可知漏壶的作用机理?”

  “不知道。”

  “那你可见过擒纵器?”

  “没见过。”

  乾清简直一问三不知。而韩姜却没有丝毫埋怨或者看不起他的意思,耐心道:“我猜,这应当是擒纵器。具体是如何做的,我却不清楚。”

  乾清如堕云雾:“可不可以找匠人来修?这东西究竟在哪?”

  韩姜咬紧嘴唇,一脸迷茫:“我在书上记载过擒纵器以及漏壶之事。很久之前就有人研究过此类物品。譬如东汉张衡,唐代的一行和尚,本朝的沈梦溪。”

  “他被贬谪了。”乾清接了一句,心想,易厢泉好像还认识他(1),“那钟到底在哪?我们兴许可以请沈大人过来修复。”

  韩姜饮茶,继续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位人称心圣道人的人。他是最古怪的一位,研究了不少古怪东西,他后来莫名其妙的失踪,也不知道最后死在何处。”

  心圣道人?乾清觉得耳熟。

  “只有心圣道人从未做官,事迹也不过被百姓说说而已。相传,他做过不少机械物事,擅绘画和机关之术。这样堪称旷世奇才的人最后失踪了……夏公子,你在听吗?”韩姜拍了拍乾清的手臂。

  乾清苦笑:“别再叫我夏公子,叫我乾清就好。”

  他话音刚落,突然想起了什么。

  心圣道人,此名是有些耳熟。他在吴村(2)被厢泉提起过。吴村那个姑娘的画像就是心圣道人所作,他就是那个倒霉的、被攻击的画师!

  这个旷世奇才居然死在吴村。

  乾清想到这,面部肌肉抽搐一下。韩姜还在赞美这个心圣道人,乾清忍了忍,才道:“那你说,这个画怎么解?”

  韩姜停顿一下:“跟第一幅画一样,我无法得解。但上述几个人,除了本朝的沈梦溪是活生生的,剩下早就死了。”

  “这钟在哪?”

  韩姜推测道:“张衡之墓和故居都在南阳,不知里面会不会有这些东西。南阳距离汴京城说远也不太远,说近也不近,猜画期限十五日,往返来不及,所以不会在那里。《唐史》里关于一行和尚的记述较少,他曾经向玄宗献过黄道仪,那黄道仪如今仍在长安。但若是推测不错,他应当是死在长安,不过也说不准。”

  “那心圣道人……”

  “若我猜的不错,这钟就在汴京城郊。巧的很,我来汴京时在京郊见过一破落院子,造型古怪,外面挂了七把大锁。那是心圣道人的旧居。当地人说,休要随意进去,何况也进不去。七把大锁如同镇宅之盘龙,旁人无法进入。”

  她讲完这些,乾清已经听得呆住。这个叫韩姜的姑娘人长生美,说话声音清脆却平和,字字清楚,让人听了很容易接受。然而她的这些话,却透出了巨大的信息。

  猜画和猜谜一样,需要机灵的头脑,需要博学的知识。

  可眼前这个女子,未免太博学了些。乾清不由得蹙起眉头,想这韩姜姑娘的衣着打扮,并非有钱富贵人家。再看看他四周坐在正座的客人,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华服锦衣,有些人反倒像是街头流落的乞丐——这些人却依然接到了请柬,入席而坐。乾清断定,这些被请来的人,要么是达官显贵,要么就有些真本事。

  比如韩姜,比如易厢泉。

  “姑娘好见识,不知姑娘为何懂得这么多,奈何我什么都不懂,真的很是惭愧。”

  易厢泉靠理性做事,夏乾清靠感性生活。乾清虽然很喜欢眼前姑娘,但他毕竟是精通世故,总觉得这个姑娘瞒着些事儿。他问此话,意在探底。

  韩姜尴尬一笑,很是诚恳:“女子无才便是德,是我唐突。”

  乾清一听,赶紧道:“不是这个意思,我佩服的很!只是你如何知道这些事?我可是连诗经都背不下来。”

  “我自幼总被寄养在一家大寺里,经书不少,古怪的书也不少。儿时少玩伴,便有了看书的习惯。说来也挺孤独,好在青灯为伴,读些……怪书而已。”

  乾清听得莫名其妙:“你都知道这钟在哪、由谁所造,怎会解不出它之谜!”

  韩姜笑了。乾清觉得她的表情变令人琢磨不透,似乎是藏着什么,又似乎是藏在雾气里,看不真切。韩姜用平淡的语气道:“这出题人是有特定对象的。说是让大家猜,就算是了解出题人的意思,普通人也无法得解。”

  此话若不是韩姜说的,换作易厢泉,乾清简直要翻个白眼怒骂几句了。现下乾清只是委屈道:“那这怎么办?”

  “等。”韩姜一个等“字”让乾清闭了嘴。瞬间,锣响。乾清赶紧直了腰,只见第三幅卷轴缓缓而下。

  第十七章 陌路人,终究是陌路人

  “这是什么玩艺?地图?”乾清指着第三幅卷轴。

  第三幅卷轴,比前两幅要明晰的多。是一份残缺的地图,像是城内建筑,却又残缺不全。而地图样式不似平日看到的那般,纸张也不是普通纸张,倒像是动物皮卷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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