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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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誉臻平静看完专题报导,说:“聂先生说笑了。沈先生是京华酒店的VIP顾客之一,我自然认识沈先生。”

  誉臻把概念转换,他却并不想再给她装傻的机会。

  他问:“那私交呢?”

  她答:“那就是我的私事了。”

  聂声驰冷冷一笑,“是吗?可你不就是要我管你的私事吗?”

  誉臻并没说话,夹起一只小灌汤包,用瓷勺托住,停在八宝粥上方。

  聂声驰闲握银刀叉,悠闲开口拨动千斤:

  “我来京华开的那次会议,本该是你来负责,你露面了又中途离开;同学聚会故意迟来等着我先出手;打牌的时候故意输了把沈之问扯进来。”

  “欲擒故纵,守株待兔,借刀杀人。这么多年了,这些招数你还是玩得这么漂亮。”

  “可是誉臻,你我之间,守愚藏拙这套就省了吧。你难道不是要我帮你?不是要我替你整治沈之问吗?”

  誉臻低头,咬开一口,不急着吃,先把内里藏的热气放出来。

  她没看他,平静说道:“你现在的手段也变得这么简单粗暴低级了吗?”

  他与她一样,从一开始就知道。心知肚明的两个人,各戴面具彼此算计,合演一出好戏。可此时聂声驰已经将表面伪饰扫尽,誉臻也没有再藏掖的必要。

  “我刚刚臭骂他一顿,转眼他的脸皮就被人撕破,沈之问会觉得是谁做的?沈之问的腌臜事,他老婆能不知道吗?两个不顾里子只顾面子的人,如今会来报复谁?你?”

  “替我捅了我惹不起的马蜂窝,还是只伤表皮不伤他们筋骨。你并不是在帮我。我不欠你一句‘谢谢’。”

  聂声驰眼中漾出笑意,径自把重点偏移:“你臭骂他一顿?你骂他什么了?”

  誉臻忽觉太阳穴青筋跳了跳,低头把瓷勺中灌汤包吃掉,并没回答。

  聂声驰又问道:“沈之问算个什么东西?靠老婆上位的人,如今靠山也不复存在了,你怎么惹不起?”

  他双手握着银刀叉,手中抵着餐桌边沿,凝视誉臻,说道:“你父亲把你放到京华酒店来,是来给他自己找靠山来了。你也很清楚,你也需要靠山,沈之问不是一个好靠山,我才是。”

  誉臻喝一瓷勺八宝粥,把勺子放在一边,规整放好。

  她抬眼,双手十指交叠,撑在桌边,与他一样,是对等谈判的姿态。

  她一双眼看着他,目光毫不避讳,打量他眉眼,审视他流露出的傲慢神态。

  聂声驰又看见她那样的笑容,冷的是疏离是鄙夷,热的是嘲讽是不屑,又把他剖开,厌恶也不加掩饰。

  誉臻缓缓说道:“你不是问我,我骂了沈之问一顿,骂了什么。”

  “我骂他没有骨头,骂他没有脸皮,骂他让我恶心至极。”

  平铺陈述,言辞藏针。

  这哪里是在回答聂声驰的问题,分明是把骂沈之问的话又掏出来,甩在聂声驰脸上将他也一并痛骂。

  聂声驰咬牙切齿:“你拿那种人来跟我比?”

  誉臻低头将身前餐巾叠起,放到桌面,正要起身。

  “誉臻。”

  聂声驰面上傲慢也不见裂痕,仍旧维持得精美,他手中刀抵着碟中最后一份培根。

  “你的靠山,只会是,也只能是我。你低头,是‘何时’,不是‘能否’。”

  “誉臻,你明白吗?”

  誉臻起身,把餐椅归位,站到聂声驰右斜前方45度角的位置,两步的距离。是总统套房专职管家工作的标准。

  “聂声驰。”

  她语气平静,端着的不是那张工作用的微笑面具,素白寡淡,是她本真冷冷貌容:“沈之问只是S姓第二十九个。”

  “聂声驰,你明白吗?”

  金属与骨瓷擦裂,声音将耳朵都刺痛。聂声驰手中银叉停在瓷碟边沿,刀尖仍随着怒火颤抖。

  她转眼已换上公式化的笑容:“聂先生需要餐后茶点吗?京华已经为您提前准备妥帖。”

  第7章 绿豆糖  聂先生,聂先生。 什么时候都……

  总统套房的专职管家确实是二十四小时服务,这是白纸黑字的规矩,确实没错。可真要专职管家二十四小时陪伴在旁边的客人,从酒店开张至今,一只手的手指都能数得清。

  尤其是像聂声驰这样,聂家老宅就在燕都,自己在燕都也有固定房产,聂氏更是以燕都为总部的。

  住了京华的总统套房,却连回聂氏开会,都要专职管家陪同的。

  估计是开国以来都没有如此恬不知耻之徒。

  可聂声驰就是做了,不止做,他还做得理直气壮。

  誉臻陪在聂声驰身边。

  从在聂氏大楼前下车的那一刻开始,到经过一层大堂的闸机,再到站在他的专用电梯前。

  短短不到十分钟路程,吸纳目光宛如身处聚光灯下。

  西装革履的总裁,旁边是西装革履的助理。这不稀罕。

  但若是再配上一个西装革履又丝巾环领,一看就是生面孔的美人,那就是稀罕事了。

  更何况美人制服胸前铭牌锃亮,一看就是来自酒店的打扮。

  面前电梯一层层落下来。

  聂声驰偏头一瞥她胸前铭牌,撇撇嘴颇为不悦:“怎么不换一身衣服?”

  誉臻微笑:“聂先生,我现在在工作,这是我的工作服,有什么不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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