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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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声音说:“我知道。”

  两个人闻声望去,继而相继露出惊讶的表情。

  因为,门外站着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叱咤整个律师圈的大名鼎鼎的人物:白清让。

  两年前,他接手过一个相当棘手的刑事案件,在所有证据都指向嫌疑人的情况下,是他力排众议,还给了犯罪嫌疑人清白,避免了一桩冤假错案的产生。

  那个案子,一度作为经典案例,写入法学院教科书。

  但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从那之后,白清让便退出了律界,江湖上虽然还流传着他的传说,但是法庭上再也不见他的身影,就此销声匿迹。

  因此,他突然出现在律所,顾锦泽和徐滨松都相当惊讶。

  白清让忽略两人的疑惑目光,直入主题:“詹姆斯手里有一份死者生前亲笔签署的赠予书,受益人为云锦书,我认为,他会以此作为新的证据。”

  他走到两个人身边,长驱直入地下着结论:“不过,这个证据,是伪证。”

  面对这个突然被揭开的谜底,顾锦泽和徐滨松都有些不知所措。

  尤其是这个谜底的揭秘者还是白清让。

  那个一度被封为传奇、后来又瞬间杳无音讯的白清让。

  “我知道你们在疑惑什么,给我一分钟时间。”白清让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语气从容不迫,“我是白清让,池漾是我在朝大的同事,席砚卿是我的表弟。池漾现在的情况你们都知道,并没有上庭辩护或远赴美国调查的能力。所以,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这个案件,我都会全力以赴。”

  “昨天在京大生科院门口,池漾被送往医院之后,过了大概五分钟,我看到一个人从里面,满面怒气地走了出来,”白清让沉着地梳理着时间线,“那个人是秦骞。”

  听到这个名字,顾锦泽和徐滨松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想起秦楚河来律所找池漾的那一次。

  “经过我昨天晚上的调查,”白清让继续说,“舆论发酵也好,法庭审判也好,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秦骞。更准确地说,秦骞是执行者,真正的幕后推手,是秦骞的母亲,也就是秦楚河的现任妻子,朱涵。”

  话至此,即使并不清楚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恩怨是非,但是,顾锦泽和徐滨松也对朱涵之所以这么做的目的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怎么着?知道云锦书是秦楚河的亲生儿子之后,怕云锦书回去跟他们争家产?”顾锦泽不屑地冷嗤一声:“他云锦书要是看得上这些,当初犯得着放弃美国的offer回国吗?”

  说完之后,顾锦泽又觉得说这句话没什么意义。

  正所谓,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凡夫不可语道。

  云锦书不屑的东西,正是他们毕生所唯一追求的。

  所以,即使你跟他们说“你们这些东西没人稀罕”,他们也不会理解。

  白清让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下那段前尘往事:“池漾的母亲云听是秦楚河的第一任妻子,朱涵在云听与秦楚河离婚后,嫁入秦家,坊间传闻,两个人之间关系并不如表面上那样恩爱,朱涵在这段恋爱关系中并不占上风。再加上——”

  白清让目光深邃,“如今朱氏企业早已大不如前,秦氏的伟达集团也由秦楚河正式接手,持股比例最高。总之一句话,现如今,秦楚河做任何决定,都有极大的自主权。我认为,正是这份自主权,刺激到了朱涵,让她产生了危机感。

  “毕竟,两位应该也都知道,秦楚河最近这段时间有在刻意创造与池漾和云锦书见面的机会,朱涵应该是早有察觉,秦楚河本来就对他们抱有歉意,她担心自己拥有的一切都会被收走,所以才出此下策。”

  “在舆论发酵的至高点,又把新闻迅速删除,”徐滨松分析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在激起观众探究欲的同时,也让观众误以为,删除新闻这个行为是当事人做的,这样更进一步证明了当事人心虚的事实。”

  这年头,杀死一个人,不需要一把刀,一场舆论就可以。

  这是成本最低,见效最快的方法。

  白清让点头表示认同:“你分析得没错,这确实是朱涵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至于秦骞,他不惜远渡重洋选择詹姆斯作为手中的棋子,制造伪证,来搞垮云锦书,是因为——”

  身为律师,唇枪舌战是基本功,黑白话都是信手拈来。

  可现在,话至嘴边,身经百战的白清让依然会为这个原因的荒诞程度,沉默片刻。

  他喉头微动,说:“因为秦骞找不到别的棋子了。”

  云锦书这张人生棋盘太磊落了,落子不悔,坦荡如砥。

  任谁都纠不出一点错。

  他的人生里,唯一能够称得上“劣迹”的东西,或许就是他曾经因为自己的善意,间接害死了一个人。

  朱涵抓住这个唯一的“劣迹”,想要大做文章。

  她认为,只要把云锦书的名声搞坏,秦楚河自然会对他避而远之,云锦书也别再想迈入秦家的大门。所以,她先是编造新闻发动舆论,再是将其告上法庭,推波助澜。

  “刚刚我在门外听到你们的分析,推论出詹姆斯手中有新证据,或者是有苦衷,才会任秦骞摆布。你们的分析没错,詹姆斯确实有苦衷,妻女离世后,他丧失了对生活的信心,靠酗酒和赌博度日,负债累累,秦骞以替他还清债务为诱饵,说服他回国再次对云锦书提起诉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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