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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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出两只手,勾住他的脖子,脸碰到了他的脖子。

  苗苗像看热闹似的,跟在两人身后,看苟岚将苗江放到卧室床上。

  苟岚折身出去,过了一会儿,拿了冰块回来,用毛巾包着,敷在她前额上,又退出去。

  苗江吃了药,昏昏沉沉睡着,迷糊意识中,察觉到有人几次过来摸她的额头和脖子,又把被子给她捂紧。她出了一身汗,半夜慢慢醒来,滴水未进,觉得有点饿。摸黑下床。

  苗苗趴在她床边睡,听到动静,醒了过来,蹭她的小腿。

  “苗苗,你吃过了吗?”她低声问。

  声音好了点。

  她摸了摸额头,是不是退烧了。

  灯突然啪地亮了。她抬头,见到苟岚站在门口,睡眼惺忪,头发也乱:“醒了?我把粥热了给你。”低头看苗苗,“这家伙吃过啦,别担心它。”

  墙上的钟指向 2 点。她边在枕头下摸体温计,边问他:“你还没走?”说着把体温计含在嘴里。

  “丢下你一个,然后让苗苗照顾你?”苟岚做了个“你开玩笑嘛”的表情,说着往厨房走去。她听到他在厨房转动阀门,火苗腾地升起的声音。

  几分钟后,体温计在嘴里哔地响起。苗江取出,体温 36.8 度,退了烧。

  她走到客厅,见到苟岚铺了桌子,端出两碗粥。“我也饿了。”

  苗江吃了两口,抬起头:“好咸。”

  “你味觉失调。”他反驳,自己吃了一口,也放下勺子。

  但饿是真的饿,十分钟后,两人又同时拿起勺子。

  苗江吃完,苟岚把她半推半拉,按倒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他出去把碗洗了。洗完后,他无所事事,也睡不着,坐在客厅里看外面的月亮,又回头扫视一眼这屋子。

  屋子虽小,处处都是苗江的痕迹。她的杯子放在桌上,里面还有金色的长勺。沙发巾上是狗狗图案。窗帘上画着大片绿植。桌上有两个相框,一个是她跟苗苗的合影,一个是诺亚的全家福。苟岚想起拍照那天,他迟到了,其他人都说先拍着,余因坚持要等人齐。他从家里到医院一路上,余因给他打了八个电话。

  墙角柜子里堆满了文件,他翻了翻,都是国外文献。他看到有一篇是几年前他写的,她还做了笔记,划了线。

  桌面上随手扔了个本子,他犹豫了一下,翻开看。

  里面记录着日期,以及病患的名字、病例。

  但这不是普通的病案记录本。

  这是没在苗江手上救活的一条条生命。苗江记录下每个病患的发病情况,处理经过,她的心情。

  她的文字克制,但是他能感受到她写下这些句子时,有多么难过。

  苟岚合上本子,发了一会呆,又折到卧室里看她。

  床脚边,苗苗醒转过来,见到是苟岚,又软绵绵趴下继续睡。

  苗江呼吸很匀称,身体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他俯身,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她的确是退烧了。

  她翻了个身,上身衣服松松垮垮,缩了起来,他能够看到她肚脐的小凹圈,还有文胸的下部。他正犹豫要不要帮她拉下来,她眼皮颤了颤,悄悄伸手将衣服往下拉。

  苟岚这才发觉,她没睡着。

  “装睡?”他俯低一点身体,声音有点哑。

  她慢慢睁开眼,在黑暗中看他。两对眼睛,在很近很近的距离,看着对方眼眸里的自己。

  苟岚听到自己的呼吸很重。

  他很久没碰过女人了。

  日子过得又糙又乱,将就着也能自己解决。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像一只在发情期后才被绝育的狗,反正习惯了,就习惯了。

  但今天,他又碰到这女人柔软的嘴唇。她因为生病,脸色苍白,头发被汗水打湿了几缕,软趴趴伏在额前。跟小老鼠一样。他真怕自己是只猫,一下子就能把她叼走。

  而他看到,这只小老鼠的肩膀在发颤。她又闭上眼睛,半边脸都埋进枕头里,以为装睡就能躲过去。

  第067章 我跟她不熟

  这只小老鼠不知道,眼前的猫也在躲。

  躲避自己内心的念头。

  良久良久,他听到自己说“睡吧”。声音哑哑的。他转身走出去,带上门,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哗哗哗用凉水泼自己的脸。

  苗江在他心目中,一直是无性别的存在。不要说朱鹭,就连幼稚的余果都比她有女人味。鬼知道汪少风为什么会喜欢她。

  但他第一次意识到她是她,也许从那个雨夜开始,然后是胡昕墓前那次。还有什么时候?苟岚突然发觉,自己居然在回忆她的每个时刻。

  他走回客厅,推开窗户,心烦意燥地站着抽烟。依稀听到她在房间里传来咳嗽声,他找来一次性杯子,倒了水,把烟头掐灭在水中,要再推门进去看她,内心却有种做贼似的不安分感。

  她的咳嗽声停下来,他的手放在门把上,与她一墙之隔,默默站了许久,终究还是转身。

  苗江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被敲门声吵醒。她拖着脚步去开门,见到杨师师跟余果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保温瓶。她们自来熟,毫不客气地进门就自己找拖鞋换,找水喝,找地方坐。

  杨师师伸手摸苗江的额头:“退烧了?太好了。”

  苗江直挥手,让她们离自己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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