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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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丹青之死是不是你干的,快说!”

  霍康哭天喊地,不停地求饶,但就是不招。

  御史又拔下两支红签:“再打二十大板!”

  意儿急忙阻止:“大人,不可刑讯逼供!”

  御史极为强势:“本官办案,不许外人插手,赵大人莫要干涉本县政务。”

  赵庭梧拉住她,压低声音:“意儿,切勿鲁莽,《大周律》允许对命盗重犯用刑,你不可以妨碍御史行使他的权力。”

  “可是重刑之下必多冤狱!”

  赵庭梧蹙眉:“难道你同情霍康?他杀害喜鹊不是你认定的吗?”

  “我不同情他,那是两码事。”意儿冷道:“如果我的推测是错的呢?如果今日换做另一个人,而那个人真的被冤呢?我们审案不能依赖拷讯,也不能只重口供!”

  赵庭梧道:“此处不是你掌印的地方,总之你不要随便插手!”

  正当此时,负责用刑的差人上前回禀:“大人,嫌犯招了。”

  “带上堂来。”

  “是。”

  霍康本就是个软骨头,哪里扛得住这酷刑折磨,不过几十下板子,皮开肉绽,如针挑刀割一般,他惨叫不跌,涕泪纵横,眼下只能告饶:“大人别打了,我招便是,那丫鬟的确是我杀的,金步摇也是我故意留在现场,我不想让楚君媚舒舒服服的去京城,我要让她们身败名裂!可楚老爷之死与我无关,我只是帮忙埋尸而已,杀他的人是楚烟箩!请大人明察!”

  一嗓子嚎完,霍康竟然痛晕过去。

  御史转向瑟瑟发抖的楚家三母女,只见烟箩浑身僵硬,白着脸厉声道:“大人,他死到临头还想陷害我!”

  御史道:“他已经承认自己杀害喜鹊,死罪难逃,这种时候,没有必要推脱其他罪行。”

  “不,正是因为他怎么都得死,所以才要拉我垫背!”

  “是吗?”御史看出她们的承受力正在逼向底线,而他的审问的手段不只有肉体上的刑罚,更有心理上的。

  “现在我要你们当着死者的面再陈述一遍,他是怎么死的。”

  意儿万万没有想到,御史竟让人把楚老爷的尸骨抬上公堂,赫然摆在母女三人面前。

  君媚和烟箩惊恐大叫,瘫倒在地。

  楚太太濒临崩溃。

  御史道:“你们看看他的头颅,左后方被重力击打过,是谁打的?”

  “……”

  “你们方才说,楚丹青是被霍康扣住脑袋撞击床榻而死,可我们在尸体周围挖到了一只碎花瓶,而且碎片上还有血迹,这又算怎么回事?”

  “……”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不从实招来,难道想让本官上刑具吗?”

  “不、我招、我招!”楚太太的精神备受摧残,不堪忍受,声泪俱下:“是我干的,是我用花瓶砸碎他的头,把他砸死了!”

  “娘!”

  楚太太极重地握了握两个女儿的手腕,然后松开,朝御史叩首:“民妇招了,当日,我眼看着他对烟箩恶语相加,爹不像爹,人不像人,我受够了,抄起瓶子往他后脑勺砸下去……当场人就死了,烟箩和君媚曾劝我自首,但我不肯,而且以死相逼,让她们替我隐瞒……都是我!”

  御史默了会儿:“可霍康说,楚丹青乃楚烟箩所杀。”

  “没有!案发时他根本不在,知道个屁!”楚太太双目噙泪,斩钉截铁:“这两年来,霍康每次要钱都找烟箩,为此两人发生过许多争执,他恨烟箩,恨得最毒,所以丧心病狂的诬陷她!大人切莫被小人蛊惑,烟箩一个小女子,怎么可能下得了手杀她爹啊!”

  御史沉声问:“楚烟箩,你母亲的话属实吗?”

  此时此刻,她仿佛一只悬丝傀儡,失去牵扯,颓然垂立,脑中嗡嗡直鸣。

  自从父亲的尸骨被抬上来,她就已经被击溃,眼前不断回闪着当日的画面,阴霾天,将雨未雨,楚宅散发着令人厌恶的腐朽之气,当她得知赵玺给的银子又被父亲拿去赌光,气得险些昏死过去。

  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爹呢?烟箩不止一次的想,她好不容易离开这个家,为什么还是无法彻底摆脱,还是被缠得透不过气?

  “赵玺是我的女婿,他们赵家那么有钱,这几个银子算什么?当做孝敬给我的,不行吗?”

  烟箩当时想:父亲怎么不去死呢?他怎么还不死呢?

  “你不好意思开口,我这个做岳丈的亲自见见他。”楚丹青说:“我把女儿养这么大,嫁给他赵玺,还给他生了个儿子,赵家的钱日后也是我孙子的,一家人,算得清吗?”

  烟箩浑身发抖,一颗心好似要从喉咙呕出来,她不允许这个厚颜无耻的祸害去纠缠赵玺,不许、不行。

  所以想也没想的,她抓起花瓶砸向父亲的头。

  五彩瓷片碎了满地,他像一头老狗似的倒在地上,呼吸和脉搏渐渐消失,一动也不动。

  终于死了,终于。

  “楚烟箩。”

  御史森冷的语气将她拉回公堂。

  “你父亲是被你母亲杀害的吗?”

  她目光落在母亲垮下来的肩背,如同断井颓垣,而瘫坐在尸骨前的君媚早已魂不附体,几近昏厥。

  “啪!”

  惊堂木拍落:“回答本官!”

  烟箩垂下眼皮,双手攥拳,因为过分用力而不断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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