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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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作今日如何?”江洛儿顺着问。

  萧长颂一愣,唇角微起道:“依旧如此。”

  依旧如此。

  江洛儿一下偏头,对上萧长颂的眼神,对视片刻,脸上也出现了笑意,笑意沁着几分温柔与了然,若说刚与萧长颂相识,她不会信他这句话,可如今相识相交至今,他不说这句话,她都会觉着奇怪。

  他已是而立之年,身处摄政之位,沉稳与内敛是常态,无论内外都是不允许他还存有少年时期的那分狂气。

  可到底,他还是他,他就是他,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不会变。

  江洛儿不得不承认,她的三哥,萧长颂萧大人,对她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俊朗的外表与不凡的气度,还有那让她沉浸其中的清冽书墨味,点点引着她不由自主向他靠近,而真正让她一头栽下去的则是他萧长颂本身,是就算没有外在的虚浮,也依旧让她义无反顾动心与追随的萧长颂。

  而萧长颂这三字蕴含着什么,只有她知道。

  将心口那即将溢出的情绪压下,江洛儿唇齿间轻轻吁了口气,再轻笑道:“依旧如此?三哥看来是对那匹马执念极深,不过我也未说错,三哥惯会骗我。”

  这个‘骗’,并非坑蒙拐骗的骗,而是知冷着热下善意的隐瞒。

  他惯会如此,就算是天塌下来的事,到了他嘴边也会变成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人下意识忽略,若没有特意留心,也便当如穿堂风,过了耳旁。

  就如他所说的这事,第一次骑未被驯服过的马,全场人都跟着跑,可想而知情况有多危急,偏他说起来就如喝水吃饭一样的寻常事。

  江洛儿连说了两遍,若说第一遍萧长颂一下子还未反应此话的意思,第二遍时,心中早已百转千回,自是明白了,笑着温言道:“我倒还真觉着冤枉了,当时觉得天大的事,过了多少年,也早就磨平了那层感觉了。你难不成还想让我当个说书的?绘声绘色给你讲出来?”

  江洛儿被这话逗笑了:“那自然是不必的。”

  “你啊,”萧长颂微叹了口气,“心思细密如针,这有时候是好事,但有时候,这针会扎得自己心尖疼。”

  江洛儿一愣,刚要问萧长颂此话何意,又听萧长颂低沉道:“你说我惯会骗你,那我便是惯会骗你了。”

  若是隐去自己全部的心思,藏起情绪与思念,匿下一切眼神与动作算骗的话,那他可能就是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了。

  他轻声道:“我是骗子。”

  这两句话出来,江洛儿以为萧长颂把话当真了,真当惹了他多想,连忙道:“三哥,我那是玩笑话,你不要当真了。”

  “我明白。”萧长颂回道,“就算你不是玩笑话,我难道还会与你计较?”

  “倒也不能这般说,是我口无遮拦——”

  “还听不听了?”

  “听,听!”

  萧长颂与江洛儿继续讲那日发生的事,之后便是驯马、讨马、杀马。

  “杀了马?!”江洛儿一脸吃惊,以为自己听错了,“三哥怎么杀的马,问题是,为何要将马杀了?这……这根本说不通啊。”

  “怎么杀的?当日骑回萧府就用剑杀了。”萧长颂慢慢道,“你定会觉得,这是我用半条命换回来的马,且还是从昭王府骑回来的,若是杀了,后果不堪设想。”

  江洛儿点头,可不是吗?她可听说那时昭王在朝中可谓是一手遮天,那时的先帝都得给他三分薄面,三哥这刚骑回来的马就杀了,就是直接打昭王的脸,还是抡圆了胳膊打得啪啪响的那种。

  “后来昭王听说此事,气得当场砸碎自己最喜爱的茶具。”

  江洛儿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她听着都觉得丢人,更何况是那时的昭王。

  “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之后便处处针对我父亲,那时我刚入仕,自也是针对我。不过那时的先帝早有削番之意,就等着一个机会,在他失去头脑一味置我于死地的情况下,算是给了先帝一个机会,贬了他的官职、夺了他的爵位,收了他的封地,如今且还关在牢狱中,不得任何人探望。”

  江洛儿眼神中透着恍然大悟之意,又接着问:“昭王是怎么要置三哥于死地?”

  “还想听?”萧长颂笑问。

  江洛儿忙点头。

  萧长颂清了下嗓子,温和道:“那我继续与你讲吧。”

  之后,从昭王削番一事,讲到了庆台政变,又讲到了边疆之战,尽管都是大事,但萧长颂的娓娓道来,温柔与风趣并存,且还扣人心弦,不免让江洛儿放松下来,专心听他讲述,等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竟是全身靠在他怀中,她的后背与他的胸膛紧贴、密不可分!

  一时之间,江洛儿脸红得彻底。

  第56章 无望  而这似乎只是她一个人意识到的动……

  而这似乎只是她一个人意识到的动作, 或许也不能这般说,许是三哥意识到了,并未觉得不妥, 是了, 这如今的种种迹象,无论是他说话语气还是行事作风, 明摆着是将她当成妹妹来看待, 兄妹之间,这样的动作,那有何不妥呢?

  念及此,江洛儿渐渐冷静,那股子红晕淡淡褪去, 眼底本氤氲着的几分羞怯, 逐渐被清明所代替。

  这点变化,尽管细微, 却还是萧长颂捕捉到了。

  并且, 明明方才还颇有兴致与他谈论,这会儿却是突然间一言不发了。他对她是日益了解了,知晓她心思要比一般的女子要重些, 有时他能猜到, 将话与她说穿后,看她被猜中时的惊愕, 还有疏通了那思路后的欣喜。那一日他的心情总是要比平常欢愉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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