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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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就是这么个看法。

  秦桥突然兴致大涨,轻快地说道:“走,先不回家了!”

  庸宴被他扯着,动作十分顺从,嘴上却道:“这么晚了又去何处?”

  “玩去!”

  庸宴:“我在妙都长大,何处没去过?”

  秦桥对他眨眨眼睛:“跟我来就是了。”

  先是去禁军衙门借了一匹马,叫庸宴带着她一路奔到了外城港口;

  再是熟门熟路地上樱桃楼点了一只双人舟,叫了一匣子酒菜,最后又顺手拎了两只鎏金莲花百转灯放在船头,将两只船桨往庸宴手里一塞,自己轻轻巧巧地上了船,落座在庸宴对面:

  “开船吧!”

  庸宴又好气又好笑,不过难得得空出来一次,也由得她闹。

  长青河水域宽阔,进入河流之后其实也不需怎么划动,江水自然而然就会推着小舟前进了。

  庸宴:“我也是没想到。”

  “什么?”

  “我还以为……”庸宴顿了顿说:“以为你这辈子不敢跟我出来划船了。”

  秦桥怔楞片刻,随即大笑出声:“你还有脸说?能把太子扔进水里你也是头一份了!”

  “权宜之计罢了,”庸宴也笑:“殿下是个仁君。”

  秦桥站起身来,小舟摇晃了两下,庸宴接过她手,秦桥挤着他坐下,仰靠在他身上:“那时候你才十三四吧?”

  庸宴:“十五。”

  “十五。”秦桥高高举起双手,像是要触碰月亮:“花朝节,哈哈,你还不知道那天咱们这群奇奇怪怪的人为什么突然跑出来划船吧?”

  庸宴伸出手,从手背将她的手握住带回身前:“为什么?”

  秦桥:“还不是瓷学那个狗东西,当时大哥……我是说先太子,他和嫂嫂刚刚成婚,往年花朝都是大哥帮着我们和太傅请假,带着我们几个小的在宫里小小地玩闹一番;他怕大哥成了婚就不给请假了,便跑去同太后说,阿房羡慕别家女儿都能在花朝节去长青河放河灯燃礼花,想让大哥也带我们去。”

  秦桥说到高兴处,在他怀中直其身来,仰脸看他:“结果大哥觉得可以,打算只带我和嫂嫂出来!瓷学当然不肯,死皮赖脸也要来,于是才抓了你作陪。”

  “只是作陪?”庸宴:“难道他没跟你说?”

  秦桥不知当年这桩事还有她没挖掘出的乐趣,感觉就像突然在从不注意的歪脖子树下挖出了小时候埋的零花钱那么新奇有趣。

  秦桥兴奋道:“怎么,难道你还帮瓷学掩饰什么了吗?他在跟哪个贵女幽会?”

  庸宴:“……不是。他同太子说,要给你和新嫂嫂置办礼花,可家里管我,宫里管他都很严,妙都礼花在花朝节又是天价,所以他拉上我一起去找顾恩顾老将军。当时他管着禁军,瓷学想去赚点钱。”

  秦桥表示没懂。

  庸宴解释道:“禁军每年都会招新人,这些新兵有想来镀金的世家子弟,也有捐了钱送孩子进来的富户,总之都不能打,禁军里的成手懒得教习他们,我和瓷学便去当他们训练的陪打。”

  秦桥:“……就没人认出来?”

  庸宴:“认出来也不敢说吧。”

  “顾老也不容易,”秦桥拍拍他腿,打趣道:“最后是不是给了你们一大笔钱,只想快点把这两个小瘟神送走?”

  “没有。”庸宴面无表情:“正常陪打给多少就给了多少。最后瓷学去我家偷了一本年松先生的字帖卖了,才换了那一船礼花。”

  秦桥十分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笑得揉了肚子,最后赖在他怀里,又发出了一声叹:

  “算他有心。难怪后来礼花折进水里的时候他那么心疼。”

  庸宴:“现在想来,那护卫将礼花踹进江中,做得并没有错。”

  “他叫什么来着?”秦桥拍掌,笃定地说道:“花成江。还是花成序花成金的族兄来着,是个妥当人。确实怪不得他,咱们都上了船了,宫里才传出消息说东肃探子那天要在妙都搞事,这还如何敢在船上放花?岂不暴露了太子位置?”

  庸宴:“就是冲太子来的,放不放这个礼花也不影响什么。”

  河风有些凉,他把秦桥往怀里紧了紧,耳畔流水轻轻作响,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几年来难得的安然平静。

  秦桥:“在我身边就这么放松吗?”

  庸宴拍拍她。

  秦桥:“你果然带不了水军。”

  庸宴眉梢一挑,这才发现一向熟悉的长青河竟陡然陌生起来,小舟两侧的水流流速加快,小舟正在不受控制地向奇怪的方向驶去。

  “庸言念,”秦桥贴着他耳畔说道:“忘了我十三岁时说过什么吗?你呀,早晚得死在我的手上。”

  第55章

  “哦,”庸宴站起身,目光略过两岸:“原来是我听错了。”

  “哦?”秦桥仰躺着,饶有趣味地问:“你听成什么?”

  庸宴:“你说我早晚得死在你身上。”

  秦桥:“……”

  秦桥:“也不是不行。”

  庸宴:“……”

  “我记下了。”庸宴:“君子一言……”

  秦桥打断:“我是小人。”

  庸宴嘴角噙笑,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风向;片刻之后,他再次睁开眼,目光坚定清明:“这是后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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