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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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法情绪要稍微内敛一些,此刻也揪着儿子江振英的官袍一把鼻涕一把泪。

  一时间周围充满了“可让臣怎么办”的嚎哭声,瓷学简直好气又好笑,还有点心酸——这些老家伙平日里没少给他使绊子,刚登基那会儿也是个顶个的不服管。

  没想到见了真章,也都有几分死国的胆气。

  “好了好了!”瓷学双手托着周景明将他带回主座上,顺便在他袍子上擦了擦手:“都回去坐着!乐师呢?叫乐师回来!快点开宴!”

  乐师本来就没跑远,听见陛下没事立刻都回来了,或许是因为心绪激荡,连奏出的喜乐都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欢快来。

  瓷学:“……”

  御膳房则因为地处偏远,从头到尾都不知发生何事,按照排演好的将菜肴乘上来,只是奉菜的侍女寺人们被嘱咐多带些擦眼泪的帕子。

  齐内官袖袍被叛军划掉了一段,他年纪也不小了,半边身子上滚了些微泥土。瓷学立即说道:“快去太医院看看,而后歇息吧。”

  齐内官:“嗐,这不算什么,当年先帝攻占丰州的时候,老奴还在乱葬岗上伺候过先帝用膳呢!陛下可要再来个梅子定定心?”

  瓷学:“……”

  好的,是朕没见过世面了。

  瓷学微微俯身,低声说道:“秦桥那边如何?”

  “回陛下的话,”齐内官:“刚才小奴才们去看,说是已经往这边来了……”

  瓷学见他脸色不对:“怎么?”

  齐内官:“都督和殿下……没来得及换衣裳。”

  瓷学立刻明白了。

  按照他们原本商定的计划,即便瓷愿不提,秦桥也会主动提出要假扮皇后刺杀皇帝,庸宴则一大早就在乘浪楼被海掌柜化好妆装成瓷学本人。

  那支所谓的漂亮“仪仗队”,其实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江湖中的年轻子弟,各个卓绝不凡,虽然在大战场上未必得用,用来制这小阴沟却正好得用。

  庸宴在乾清殿接手,而原定在使团中假扮哈日查盖的瓷愿,则会由晋方维带着进入乾清殿观礼,再由庸宴拿下。

  瓷学:“今日也没看见金甲军,怎么回事?”

  没有金甲军,也没有晋方维。如果原计划一切顺利,那么庸宴和秦桥定然会换了衣服再过来,而不是穿着皇帝和皇后的大婚喜服。

  齐内官答不上,瓷学登时站了起来。

  百官惊讶地看着皇帝再次提起了剑,不明白又发生何事。

  秦桥有庸宴护着,自然无妨;那他的小皇后呢?

  她又该怎么办?

  瓷学要大踏步冲出去,还没来得及走下第二层的台阶,就见大殿之外有几个人快速冲了进来。

  其中最高大的那个正是庸宴,他背上背着一个生死不知的女人,瞧模样像是从前秦桥身边的那个名叫桔子的侍女;被他担心着的皇后庆愉则一手提着个匕首,挟持着原该在使团中的瓷愿。

  只是不知瓷愿为何竟然做了侍女打扮,而在几人身后,身穿大红喜服的女子慢慢地走进来,虽然带着笑,脸色却苍白得不行。

  正是秦桥。

  进了殿,她向着瓷学走了几步,瓷学心中不知为何涌上了强烈的不安。

  他抬手接住了秦桥跌坐下来的身体。

  秦桥:“桔子要不行了,卢姣呢?快让卢姣出来,把保命的药给她……”

  第106章

  半个时辰前。

  庸宴突然出现,瓷愿只觉得后脑阵阵发麻,多年谋划,步步小心,竟然还能出了这么大乱子!

  “不可能,你不是大都督。”瓷愿跪坐下来:“彩礼箱子里的人确实中了春山!我绝不会判断错!”

  秦桥真烦死瓷愿了。

  虽然心知不料理了他终究麻烦,但是一想到此刻庸宴就在怀里,简直没心思理任何人,恨不得现在就将庸宴按住办了好彻底安心。

  “你真麻烦呐,怪不得没人喜欢你。”秦桥叹息道:“记得木笔吗?就是你撺掇秦台在揽月楼里杀的那个?她没死,但是因为解药服得晚,所以身体也坏了。再加上她本来就身形高大,坐在箱子里也不那么好分辨。”

  瓷愿深吸一口气,侧头说道:“所以那时你不断抚摸她脸颊,并不是出于心爱和愧疚,只是在避免我直视她面目。”

  “一半一半吧,”秦桥两手摸摸庸宴耳朵,爱得不行,在他鼻尖上亲了一口:“他这脸我实在喜欢。”

  瓷愿:“……”

  他几乎是应激一般地问出了那些问题,现在终于回过神来,惨然笑道:“三年前瓷学登基的时候你就开始布局了是么……这诱反之计,当真老辣;我瓷愿何德何能,竟让名动天下的秦阿房亲自下手,这样旷日持久地设计陷害?”

  “陷害谈不上吧,”秦桥握住庸宴的手,由他带着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从你母亲开始,徐家就在暗地里支持她以你的名义养私兵;后来你不满徐家对你的掌握,亲自将他们诱到云州去,借我的手除了。那之后原项两地的兵马一直是你亲自在管不是吗?”

  “你可别告诉我,”秦桥好笑道:“你是出于自保才搞这些破事。”

  事到如今瓷愿实在也没什么好反驳,两人撕破脸走到这个地步,瓷愿竟然还没放弃对她的拉拢:“阿房姐姐,之前你同我说的那些愿意谋反的理由,桩桩件件,全都成立——所以我才会这么信任你。那么这些理由,到今天我仍然再说给你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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