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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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是没舍得将她要了,只能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尽量与之亲昵,为她缓解药效。

  他的左手已经血肉模糊,怕血迹染上她的衣服,只能用右手笨拙地给她穿回了衣服。

  忙活完一通,人都没醒,可见累得不轻。

  沈长寄靠在床头,疲惫地闭了会眼睛。等听着外头有了鸟叫声,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大约过了寅时。

  再过一会起来的人就要多了,得把她叫起来,送她回去。不然被人看到她谁在这里,委实不太好。

  “阿汝,阿汝……醒醒。”

  “唔……困……不要吵……”谢汝挥了挥手,不耐烦地捂住了耳朵。

  “好阿汝,回去睡好不好?”

  “不……”

  “我抱你回去,嗯?”

  他一边哄着,一边把人扶了起来。

  拢了拢衣裳,随便拿起一件外袍披上,又从架子上捞过一件宽大的披风,将人裹在里头,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在怀里,出了帐子。

  四下无人,他一路顺利地回了她的住处。将人放回床榻,拉过被子盖好,准备离开。

  谢汝迷迷糊糊随手一拉,就碰到了男人的左手。

  指尖粘稠,有点凉,潮乎乎的,是什么……

  她蓦地睁开眼,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盯着已经走到了门口的人。

  “回来。”

  沈长寄:“……”

  谢汝揉了揉眼,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

  有红色。

  她搓了搓手指,又放到鼻子前头闻了闻,脸色大变。

  “沈长寄,过来。”

  门口那道挺拔的身影微僵,叹了口气,转过身走了回去。他的左手背在身后,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谢汝上下打量,目光最终凝在某处,“左手伸出来。”

  沈长寄:“……”

  没办法。

  不能不听。

  他伸出了手。

  谢汝瞬间就怔住了,她呆呆看着,许久反应不过来。

  那只手上裹着个什么东西,缠了厚厚的一圈,整个手已经被鲜红的血给染透了,看不出它原本的颜色。

  她只觉得鼻间一阵酸涩,喉咙也哽咽了下,“你坐下,我看看。”

  她握着手臂,拉过那只手,不敢碰,只轻轻托着,连呼吸都放的很轻。她手指颤抖,将他打的结解开,一层一层绕开。

  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被血渍浸透的布条湿哒哒的。

  啪嗒——

  缠绕解开,里头的东西掉了出来。

  谢汝怔忡片刻,将瓷片拿了起来。

  沈长寄拦了她一眼,“小心。”

  啪——

  她一下拍开他的手。

  抿着唇,一言不发,拿着瓷片看了好久。

  沈长寄怂怂地开口:“阿汝……你说句话好不好?”

  谢汝没理他,把瓷片放下,又托起他的手。

  那只手掌心有好几道极深的伤口,伤口曾经愈合,又被反复剖开。

  她问:“疼吗?”

  “就……还好……”

  “为什么?”

  “疼痛能让我清醒。”他说。

  谢汝的眼泪刷地一下冲了出来。

  一滴一滴泪落在床榻上,沈长寄顿时手足无措。

  他慌张地给她擦眼泪,却被她偏头避开。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

  沈长寄想跟上,“你去哪?”

  谢汝厉声喝退,“坐下。”

  沈长寄收回了脚,乖巧地坐了回去。

  谢汝连鞋都没顾上穿,翻箱倒柜,将治疗外伤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她急匆匆地回到床边坐下,吸了吸鼻子,“忍着点。”

  “我不怕疼。”

  谢汝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讪讪住了口。

  心里一抽一抽地疼,痛意泛滥。

  她沉默地上药,动作轻柔,泪水不间断地从她下巴上掉下去,也没有去擦。

  沈长寄坐立不安,试探着伸出右手,碰了下她的脸。

  她没躲,仍一言不发地上药。

  沈长寄的目光慢慢变得很柔和,他轻轻拭去那些往他心里流的泪水。他看到她的唇在微微颤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中,好像品出了一点甜。

  犹豫了会,还是叹道:

  “阿汝,我还没能将你娶回家,如何能做伤害你之事?”

  “昨夜已是迫不得已,我怕自己失控。”

  谢汝突然打断,“你别说了。”

  “好,我不说,”他轻声道,“那你别哭了。”

  谢汝吹了吹伤口,“我没哭。”

  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和鼻音。

  沈长寄笑了笑,“好,没哭,是我错了。”

  “……嗯。”

  上药的过程很漫长,谢汝处理完伤口,涂好了药,取出一条干净的布条,为他包扎好后,终于松了口气。

  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

  男人正眸色温柔地凝视着她,不知看了多久。

  谢汝一直揪着的心蓦地变得柔软,几乎溺毙在他的柔情和宠溺里。

  “看我作甚。”

  男人嘴角噙着笑意,“随便看看。”

  谢汝一噎,别过头,“不准看了,你走吧。”

  “好,我走了。”

  谢汝没想到他应得痛快,一时没反应过来,喃喃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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