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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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线拿在了手里,她试了试,很快打出了一个寿结。

  她得到了确认,刚才的事确实发生过,她寻了短见,师尊又将她救活了。泪水忍不住往上涌,她将寿结塞进了宫娥的手里,转身又回了屋。

  房门关上,她跌坐在地上,眼泪无声流淌。

  生已至此,她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活下去,可她没有勇气再死一次了,心脏的钝疼,呼吸的停滞,她不敢再感受一遍。

  她慢慢起身,到了榻边,裹上被子,闭了眼。她的意识很清醒,可她就是不想睁开眼,光让她觉得烦躁,她将被子蒙过了头顶。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房门被推开,是师尊进来了,他坐在桌边很久,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

  之后的时间,他看她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时间也越来越长,他总是安静坐在桌边。

  禾苗躺了很久,可怎么也睡不着,她又开始没日没夜的修行,她让自己累到了极致,可倒下后,她还是失眠。

  师尊总是与她在一起的,可她却感觉不到他了,不只是师尊,身旁的人她都感觉不到,她被无形的蛹裹了起来,她越变越小,蛹越变越厚。

  师尊好几次靠近,他似要对她说话,可到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九月初九到了,师尊架着□□在廊下挂上了红灯笼,寿结被系在各处,他脱下了玄袍,换上了红衣,亲手捧着嫁衣到了她的面前,他温柔笑着,可眼睛却是湿的,他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盘腿修行的禾苗起身接过。

  白无忧立在原地看她。

  禾苗盯了他很久,将端嫁衣的盘子放在了桌上,抬手抽了腰带,看着他,开始脱衣服。只余亵衣的时候,她搭在衣带上的手停了下来。

  白无忧依旧看着她,他的目光不避不躲,很坦荡,可脸颊和耳垂却都红了,红透了。

  禾苗捏着衣带的攥紧,她冷声道:“师尊是要现在睡了我吗?”

  白无忧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似是要逃,可背却又挺得更直了,安静许久,他道:“等拜过天地,你我结为夫妻之后。”

  “如此,请师尊先出去,我要更衣。”禾苗侧过了身。

  白无忧依旧看着她,好半饷,他道:“你已经很久未梳洗了。”

  禾苗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她讥诮道:“嫌脏吗?”

  很久的沉默后,白无忧艰难道:“可是,真的都臭了。”

  禾苗对自己撒下了一道洁净符。

  又是很久的沉默后,白无忧道:“洁净符确实可以祛除灰尘,可今日是我们大婚,还是沐浴焚香好一些,让宫娥进来伺候,可好?”

  他小心翼翼的问,似是在征求她的同意,可禾苗清楚知道,无论她同不同意,她今日都必须得沐浴焚香。

  禾苗抿唇不语。

  白无忧转身出了门,她清楚听见他说,“进去伺候。”

  宫娥们走了进来,礼貌问询,可却也不等她同意,就七手八脚的开始摆布她。

  在水里泡了片刻,积压了许久的困意突然铺天盖地袭来,禾苗慢慢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太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裹着一条红毯,除之之外,别无他物。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死灰,可这一刻,她的手心却泛了潮。她慢慢坐起,红毯滑落,一览无余,她伸手去拉红毯,想要遮住自己,可手伸出,她又收回了。

  她赤足踩在了地上,走到了镜前,她盯着自己看,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乌发披散,冰肌玉骨,原来这就是她。

  宫娥听到了房间内的脚步声,提高了声音问道:“元君,是您醒了吗?”

  禾苗没应声,房门却被推开了,宫娥们看见了赤/条/条站在镜子前的她,她看向穿戴整齐的她们。

  她们愣了半饷,走了过来,为她更衣。

  她盯着镜子里的她们看,好半天,她道:“你们和男人睡过吗?”

  没人应她,她们神情各异,可却都有羞赧的神色。

  悲伤涌上了心头,眼泪从眼角滑落,禾苗闭上了眼睛,她轻声哽咽。

  白无忧进来的时候,她正好落座在梳妆台前,宫娥们齐齐退下,白无忧拿起了梳子,他动作轻缓,他道:“还记得吗,小时候,你头发太长了,怎么也梳不开,你拿着梳子来找我,想要我帮你梳理,我却用剪刀给你剪秃了。”

  禾苗看着镜子里的白无忧,哭红的眼眶又落下泪来。

  白无忧眼中也有泪,可他却是笑着的,他道:“那时候你哭了很久,躲了我很久。可后来,我们还是和好了。”他将发簪别进了盘起的发髻里,道:“所以,我相信,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能和好。”

  禾苗吸吸鼻子,哽咽道:“头发和石玉不一样。”

  “所以,这一次,我要等得更久一些了。”他伸出了手。

  禾苗悲伤难抑,她趴在桌前。

  “我恨你。”

  “师尊,我恨死你了。”

  他耐心等她哭完,牵起了她的手,出了门,沿着铺着红绸的长廊走到了视野开阔的断崖边,云海翻腾,天地辽阔。

  这是师尊结的传送阵,只有他知道此处是何地。

  他松开了牵着她的手,看着远处,道:“跪……”吧

  这些年,禾苗听这个字听得太多,师尊声音一出,她膝盖就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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