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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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上次陈斜单方面搞决裂时,摆在表面上的,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陈斜说,他们之间存在阶级差异。

  孙斯尧说,你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应该拥有自己独立的人格,不支持男人发展自己事业的,恋爱、婚姻都容易嗝屁。

  她何缈不依赖男人,也不豢养男人,他有自己的职业规划,挺好的啊,不就是在淮西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她高考后哪怕出去了,去北京了,抑或是出国了,她也可以回到故乡搞建设,毕竟报效家乡是作为有为后辈义不容辞的责任嘛。

  “不冲突,只要你不去杀人放火,我都支持。”何缈说,“大不了以后异地恋嘛,现在交通那么方便,飞机来回也就个把小时。你只要始终如一地发挥你身上最大的优点专一,不去外面找别的狗,就不会有问题。”

  陈斜抬手勾住何缈鬓边的一绺头发,轻揉慢捻地把玩着:“你怎么这么懂事儿啊?”

  “唔。”

  “别人家的女朋友,都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黏着自己男朋友,撒娇卖萌窝里横,你才走马上任多久,异地恋就给我想好了。”

  何袅嘀咕:“这不是你说你不能陪我去北京的吗,我总不能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吧。”

  “我踏实了何缈。”

  “嗯?”

  “我确定了你很喜欢我。”

  “……”

  “不用做一个患得患失的男人真幸福。”

  何缈麻了:“你在搞什么非主流?”

  陈斜笑着换了话题:“再带你去一个地方,还差最后一件事没有招供。”

  半个小时后,陈斜牵着她的手停在了一家武馆前。这家武馆处在市繁华中心的边缘,夹在一堆洗浴中心、平价酒店、地方菜馆之间,门脸装潢低调,很不起眼。

  “不过去吗?”何缈问。

  他们就站在武馆隔着一条马路的对面,刚驻足的一分钟里,已经有三五拨人推开武馆那道掉漆严重的红木门走了进去,与此同时,里面也出来了好几拨人,神采奕奕,交头接耳,手上还激动地比划着不专业的武术动作,仿佛对接下来的某件事充满了巨大的期待。

  陈斜在旁边跟她解释:“这些人都是进去报名的。”

  “学武术?”

  陈斜摇头:“不是。这些来报名的,大多是观众,或者说是赌徒。这里面有个地下擂台,每到晚上八点交易就会开始。打擂的规则很简单,就是两兽相斗,目的只有一个,绞灭对方。”

  何缈:“兽?”

  “人一旦站上那个擂台,就已经不是人了,他们眼里只有胜负。裁判的口哨声一响,要么一方像条狗一样认输,要么一方被打趴在地上半死不活,否则不会结束。”陈斜面无表情地说,“有人常胜,守着擂台等人轮番攻擂,也有人守擂太久被庄家背后搞死搞残,这是狠局;也有温局,这一年多,我来这儿,入的都是温局。”

  最后一句话像个巨锤一样,哐当一下砸在何缈头上,差点把她砸懵。

  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陈斜继续道:“温局和狠局不同在于,温局没有攻擂守擂一说。通俗点举个例子,这条街上开餐馆的张老板和卖衣服的李店长起了争执,谁也不低头,还非得较出个高下,他们就可以选择来这儿签份生死状,全凭暴力解决,谁赢了谁就是对的。双方一旦站上台,成为观众们押注的对象,就没有拳脚软绵绵的余地,因为主办方不允许,一旦发现放水,他就要给你放血了。赢了的那方可以从庄家那儿拿抽成,来上一局,钱少不了。”

  科普结束,陈斜告诉何缈:“文理分科考结束那天,我就是来这儿了。中途出了点岔子,所以后面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陷在一片混沌里,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怎么才能保护身边人。”

  何缈想起奶奶告诉她的陈爷爷受伤的事情,现在她能完全地对号入座了,八成和这件事有关:“什么岔子?”

  陈斜把前因的战线拉得很长:“我妈走后,我就把自己的生活搞得很不着调,不好好学习,屁点儿大就跟着社会上的杂碎们混一起,天天打架,每天都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又好强,还特中二,为了不拉那群社会哥们的后腿,也不想被人嘲外强中干,就背着我爷爷去学了一段时间的格斗,所以打架慢慢有了门道,技术也还行。

  “后来找着我妈,隔一段时间会过来看上一眼,有一次就碰上徐岛在那儿砸摊子,保护费这家收完收下家,趁着机会,我把人堵了,之后就杠上了。”

  何缈问:“徐岛?”

  “就鬓角剃一‘日’字那逼。”

  “哦,难怪叫刀哥。”

  “但我也不可能天天在那儿守着,估计徐岛也觉得我这人有毛病,一天到晚为了一条街的和平找他事儿,又觉得我这人能打,就提出了打温局的交易。”

  “等等……你为了让他们不砸你妈的摊子,你护下了整条街?”

  这听上去十分傻逼,陈斜很不想承认,他咬了下唇:“你可以这么理解。”

  “你继续。”

  “其实拢共没打几场。我一开始当它是个性价比很高的交易,徐岛也还算讲信用,头两次我们维持着不好不坏的打友关系,他能拿到钱,我也不用担心岳瑛被人砸摊子、被人调戏,彼此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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