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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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了好一会,殿春还是压不住心里好奇的小尾巴,忍不住问,“师父是每年都要消失一段时间吗?”

  “是啊,每年的七八月,日头正毒的日子,他就自己一个人出门了。”

  “那你知道他去干嘛了吗?”

  栖桐摇头,“不知道。”

  殿春抬抬眉,闷声闷气地哦了一声。歧离渊看来还藏了什么秘密嘛。作为一枝花在土里活了多久,就被困了多久,她觉得自己漫长的生命挺闲挺无趣的,就需要下一点秘密作为佐料。

  .

  第二天是休息的日子,殿春和栖桐不需要到王宫里去。这天下午,一个内侍急匆匆跑到了国师府的门口。叮叮咚咚,从门上的一条线拴着的一连串铃铛响了起来。

  栖桐跑到外院,踮着脚尖将门闩下下来,将门推开了一条缝,看着外面的人,“有什么事吗?”

  栖桐没有开门,内侍似乎也见怪不怪了,只是低下头说道,“王上想请国师马上进宫一趟。”

  第7章

  栖桐和内侍说,“等等,我立马就叫师父进宫。”说完之后眼巴巴看着内侍,等他离开。

  等内侍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栖桐才松了一口气。一回头,就对上了殿春的大眼睛,吓得他背后冷汗涔涔地冒。

  殿春瞥他一眼,“你准备去哪啊?”

  栖桐知道自己是瞒不住了。虽然师父没有说能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师妹,但是他想着,既然都是师父的徒弟,这些内情要是不尽数讲与殿春听的话,那叫做见外,不厚道。他拉住殿春的手腕,“和我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

  在国师府花园的最深处有一处栽满了芭蕉树的树丛,扒开芭蕉树宽大的叶子,就能看见一个一人宽的矮门。矮门上面落着一个生了锈的铁锁。

  栖桐从袖子中摸出钥匙,插|进锁眼中捅一下,锁就开了。紧接着,他将铁锁从矮门上下下来,推开门,钻了过去。

  外面是一个曲曲绕绕的小巷子,身后的门要用一叠破了口的草席子挡住。在挡住矮门之前,栖桐将那个铁锁有落在了矮门的外侧。

  殿春觉得奇怪,“这扇门就这一把锁吗?”

  栖桐回答,“就一把锁,一把钥匙放在我这里。师父嘱咐过了,要是有急事,出了矮门,换上衣服,一路往南边走。走到那些大江边上,钻进巷口放了一个木箱子的巷子中,敲响里面的那个房门。”

  “然后呢?”

  “然后就不知道了。”

  栖桐从草席子旁边的篮子中拿出了两件灰扑扑的外衫,其中一件递给了殿春,“师父说了,如果他不在府上的时候有人来找他,就要拖一拖,然后赶紧去他说的地方。”栖桐手脚麻利地套上外衫,见殿春还一动不动地捧着衣服,催促道,“你快点啊。”

  殿春开始慢腾腾地穿衣服。

  将里面的一身素白色的道袍遮住之后,栖桐又从一个陶罐中挖了一小勺颜料,均匀地抹在了自己的脸上。他白皙的皮肤瞬间就被一层灰色掩盖,原本形状清晰的眉毛也变得模糊黯淡了,要是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眼前的这个人是栖桐。

  栖桐又要来给殿春抹。

  殿春黑着脸拒绝了他。

  最后殿春只愿意用张面巾将脸蒙了起来。栖桐勉强同意。

  走到街上之后,栖桐才发现,殿春遮住了脸之后根本就没有降低存在感,而是换了一种引人注目的方式。

  两人按照歧离渊的指示找到了那个院子。

  在人口最杂乱的河岸边最深的曲折脏乱的巷子中,这个院子丝毫不引人注目。院子的木门只是颤悠悠地挂在门框上,门的下半截全身尘土。

  栖桐敲响了门。

  一个男人打开了房门。

  男人长得很普通,脸上像是蒙着一层黄黄的雾,看起来气色十分不好。他看见了栖桐,侧身示意两人进来,“是国师叫你们来的吧。”

  栖桐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人笑了一下,目光落在栖桐在袖子下半露出的白生生的肉手上,“真正黑的人,不会只黑一张脸。”

  栖桐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将手往身后收了收,“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等栖桐和殿春完全走进院子之后,男人探出头往外面看了看,才小心翼翼地阖上了院门,“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人叫做易百,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字了。见殿春和栖桐还有些警惕,他走进了院子中,掬起一捧水泼到自己脸上,黄色的颜料顺着水迹从易百的脸上淌了下来。殿春这才发现,易百五官虽然普通,但是皮肤白净,更准确一点来说:易百的皮肤像是常年见不到太阳一样,苍白到发青了。

  易百一边从桌子底下拖出一个皮箱,一边和殿春和栖桐说,“刚刚我涂在脸上的是用来易容的颜料,颜料能轻松改变一个人的肤色,眉型,和眼型,但如果要改变骨骼,还得更复杂一点。“接着,他从皮箱中用镊子夹出了一张薄薄的皮面。

  栖桐看见那张像是人肉皮一样的面具的时候,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扯扯殿春的衣袖,脸色发白。

  结果殿春理都不理他一下,看易百的动作看得认真。

  只看见易百从一个陶罐中舀出了一点乳白色的半凝固状膏体,涂在了自己的鼻梁和眉骨上,又涂了脸颊其他一点细微的地方,等膏体的色泽更白,干了之后,才又在脸颊上均匀涂上一层粘稠的透明液体,敷上了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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