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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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香凑近她小声说:“小姐,是关于夫人的事。”

  宋棠的一颗心顿时纠紧,紧张地问:“母亲她怎么啦?”

  桂香:“半年前,夫人早上起来时便出现了咯血的情况。”

  宋棠脸色顿变,问:“大夫怎么说?”

  桂香:“大夫说是肺部有毛病,而且情况比较严重,如果撑得住,就还能再活半年左右,如果撑不住,就最多还能活两三个月。”

  宋棠只觉脑袋嗡嗡直响,脑子一片空白,双手紧紧地抓住铁栏,以防自己晕倒。

  这事来得太过突然,让她一时间难以面对。

  她的母亲,那个娇小温柔的女人,今年才三十五岁,怎么就......

  宋棠甩了甩头,强压住已经涌上眼眶的眼泪,问:“我阿爹知道吗?”

  桂香摇摇头:“夫人不让说,一直在秘密治疗。”

  “夫人最近的情况的怎么样?”

  “不太乐观。前几个月时还只是早上起来才咯血,且不多。最近这两个月就中午和晚上也会咳,血也多了起来,有时候咳得重一点,整条手绢上都是血。”

  怪不得龚夫人的脸色看起来如何苍白憔悴,怪不得她会时不时捂嘴咳嗽。

  宋棠只觉心口被压了千斤大石,气都喘不过来了。

  她的母亲,难道就真的要英年早逝了么?

  宋棠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但她赶忙用手擦干,问:“大院里可配有大夫?”

  桂香:“有。”

  “记得请他来给夫人看,如果他开的药方疗效不好,你就给我来信,我请周大夫给她配药。”

  桂香点头。

  宋棠抬眼朝大院内看,见龚夫人的房间尚亮着灯,且隐约可见龚夫人娇小的身影。

  宋棠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好想再跟母亲多待一会儿,可是现在时候已不早,且探视时间已过,她只好嘱咐桂香照顾好龚夫人。

  或许是看见宋棠流泪的缘故,桂香也流泪,一边点头一边说:“奴婢也很舍不得夫人,奴婢跟了夫人近四年,夫人待奴婢像自家闺女一样好。”

  宋棠拍了拍她的肩头,转身上了马车。

  夜渐深了,马车在街道上不紧不慢地走着,四周一片安静,只偶尔听到几声虫鸣声。

  宋棠双手掩脸无声地哭泣,眼泪打湿了她的双手,从指缝间往外流,不多久便将她的裙子也打湿了一片。

  这么大的事,红莲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静静地守在一旁。

  哭了一阵子后,宋棠擦干了眼泪,看向外头无尽的夜空。

  她更加坚定了要把九天灵珠鼎找到的信念,这是她目前能够尽孝的唯一办法了。

  刘义和凤祥各骑一马跟在马车的后边,一路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上一章的最后一段我做了些修改,为了更好地连接这章的内容,请亲们抽空回看一下,谢谢!

  第12章 困兽

  宋府位于东城区南渡桥后边一条巷子的最里边,宅子后边是几座小山,前边是一条小河,环境十分清幽,此时由于下人们都被龚夫人辞退了,里外静悄悄的,更显幽静。

  红莲将大厅的灯点起,扶宋棠在上座坐好,便到厨房煮药煮水去了。

  刘义和凤祥恭敬地站在宋棠面前,等候宋棠的吩咐。

  宋棠让他们坐下,说:“两位都是我阿爹的得力手下,也是夫人和我非常欣赏的人,所以我们决定留下你们,望两位日后也依然能尽心尽力做好本分之事。”

  两人赶忙拱手表示愿意跟随她,听从她差遣。

  宋棠点点头,说:“那日后就有劳两位了。”

  她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说:“明日一早我们要去见张公公,今晚你们都早些歇下吧。”

  两人点头,退了下去。

  宋棠看向大厅的四周以及大厅外面的花园。

  这就是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家,陈设基本没变,但是往日的热闹不见了,亲人的笑脸也不见了,只听见花园外低低的虫鸣声。

  宋棠站起身来,看向挂在墙上的一幅画。

  那是她九岁那年所作的,画面很小,画中画的是一棵瘦瘦的小树,小树上停着一只黑色的小鸟。小鸟的头部微微往前倾,似在倾听又似在观察,神色谨慎。画面的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高山,由于这些高山用的是灰黑色调,因而给人一种天色将晚风雨欲来的感觉。

  宋棠的记忆顿时飘回到作此画时的情景。

  那日,她双腿疼得十分厉害,因而哭得声嘶力竭,在床-上翻来覆去,只觉得一刻都忍受不下去了。

  全家人围在她床前,看着她的痛不欲生,都巴不得能将她的病痛转移到自己身上。

  她痛得实在太过厉害了,小小的身子不断地扭动着,如同垂死挣扎般,后来哭到声音嘶哑了,便眼泪汪汪地望着家人们,那绝望的眼神仿佛在说——让我去了吧。

  万般无奈的宋燕和想起她喜欢作画的事,于是拿来了纸笔,跟她说如果她实在觉得难受,那就作画吧。

  她于是拿起了笔,强忍着疼痛在纸上画下了一笔,接着是第二笔,慢慢地,她忘记了疼痛。

  等这幅画画完时,她的疼痛也暂时告一段落,精疲力尽地睡了过去。

  自那之后,每逢她疼痛发作得十分厉害时家人都会递上纸笔让她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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