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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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立面正中的人冷声道:“放他们进来。”

  锦衣卫给他们让出一个通道。韩厉嘱咐梁蘅月跟在他身后进去。路过方才亮刀的锦衣卫旁,还不忘哼了人家一声。

  待到谢恂旁边,他神色已变得十分熟稔亲切:“见过殿下。”

  谢恂却没搭理他,只是目光克制地往他身后一转。

  直到看见那个露出的衣角,才淡淡嗯了句。

  一锦衣卫端来椅子,韩厉一脸骄傲地坐上去。

  梁蘅月此时是淳康侯世子的小厮,自然不能跟主子们坐在一处,便自觉站在韩厉身后。

  审讯继续。

  津津书社的老板乌诚一见到自己小厮,顿觉绝望。伏在地上,更加不敢为自己辩白。

  锦衣卫佥事凶巴巴的,问道:“乌老板,你与胡人互通的信件,你特意请人铸造的鼎、以及为你铸鼎的工人,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承认吗?”

  佥事继续道:“你生长于细叶城,今年三月才来到京城。你所开办的津津书社,名为私刻书社,实则从三月至今的八个月中,只今年十月出版了一本《书生贵婿》。而在此期间,你的经营状况一直良好。”

  “你的书社,并非真正的书社,而是你与胡人私通的场所,是也不是?”

  乌诚胖胖的身体僵在了原地。

  半晌,从地上闷闷传来一声,“……是。”

  主犯认罪,佥事向韩厉一抱手,恭敬道:“敢问世子,这是……”他指向底下一并跪着的小厮。

  韩厉解释道:“我在乌诚老板房间处发现了他,不知是否与本案有关。”

  那小厮早已被这般阵仗吓死,忙哭着招供:“冤枉啊!都是乌老板叫小的赶紧去一趟卢府,其余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佥事想了想,向谢恂问道:“殿下,此时牵涉卢府,可要?”

  若只是捉一个胡人的眼线,倒没什么。

  可若牵涉到当朝重臣,卢府卢霆,那事情就真的闹大了。

  谢恂不置可否,却突然转过头来。

  他侧着身子,脸上一半阴影,一半阳光,似乎是被底下那些人的闹剧烦透了。

  他旁若无人地注视着梁蘅月的脸,语气稀松平常:“袜子不湿了?”

  梁蘅月顿了顿,才意识到他在问自己。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他看到自己身上,连谢恂也吃惊地转过头看她。

  她不知道,好好地审讯着,他怎的突然关注到她的袜子,唰地红了脸颊,被他突然的举动搞的措手不及:“还、还没。”

  说完,呐呐道:“还是有些湿。”

  谢恂早就习惯了他们的目光,懒得装样子,只是对着她吩咐道:“不要硬撑,不行就回去换了干的再跟来。”

  梁蘅月一脸懵懵地点了头。

  见她听进去了,谢恂才转身。

  他漫不经心笑了笑,在紧张的气氛中十分突兀:“乌诚二人,收归入诏狱。至于卢霆,你一对先行控制住卢府,不许一人出去。”

  顿了顿,待所有人的心都提起来,他才慢慢道:“然后再与陛下通报。”

  男人神色轻佻,仿佛处置的不是一个庞然大物的卢府,而只是无名小卒。

  佥事唱了是。

  在心中暗暗警醒自己,日后与燕王共事,定要更加小心谨慎。

  行走官场,不怕恶人,只怕疯起来不管不顾的,疯子。

  *

  房间内。

  梁蘅月换好了干净袜子。

  韩厉一脸古怪地盯着她:“你与燕王,何时认识的?”

  梁蘅月飞速否认:“我不认识他!”

  韩厉才不相信。他指着梁蘅月发烫的脸颊:“还说不认识?你自己摸摸脸,都可以把鸡蛋煮熟了。”

  他发出灵魂拷问:“而且,谢恂怎的知道你袜子湿了,还叮嘱你换袜子?”

  梁蘅月推开他的手,生气了:“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认识他。”

  她简直烦死那个大变态了好嘛!

  谁喜欢与那种,一会晴一会雨的怪人做朋友啊。

  韩厉见她严词厉色,便也打消了心中的歪念头:“好啦好啦,信你了,别生气了啊。”

  两人遍往寺院正门走。

  今日来本就为调查《书生贵婿》一事,没成想幕后作者没查出来,反倒碰上那种煞气骇人的场面。

  况且此事已牵扯到卢府,恐怕今夜所有京城人都睡不好。韩厉只能放弃原先的计划,先把梁蘅月安全地送回府中去。

  到了寺庙门口,正欲见燕王的马车。

  韩厉为自己鼓了鼓劲儿,带着梁蘅月上前道:“见过燕王殿下。”

  车内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世子不是刚见了?”

  韩厉:……

  他只是想要友好地打个招呼而已嘛!又没招他惹他,做什么讲话这般噎人!

  顿了顿,他复又说到:“咳咳,殿下,臣见今日天色尚好,突然想要往西南郊区马场转一转,”

  他刻意重读了“西南”,那是他们两人私下约定好的暗语,

  “不知殿下可否顺路,将臣这小厮送去梁大人府中?”

  梁蘅月:?

  他不把她送回去了吗?反倒要燕王送她?

  她拽着韩厉的袖子,正要不干,便听车内男人迅速道:“顺路。”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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