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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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行,我还有一些事,之后赶上。”顾言执着缰绳紧了紧,马蹄慢下。

  “怎么?还有一些不舍?”两人一直没有松懈下来,谢凌的几句话轻易打消了些两人的紧张。

  顾言沉默地摇摇头,严肃的眉眼也消解了些玩笑意味。

  “好了,去吧。”谢凌像是与好友闲聊一般,带着一抹轻轻松松的淡笑,转头策马,只是轻拽着缰绳,让速度慢些。

  “多谢。”顾言抛下一句,策马向街道的另一岔道而去,最后在一间普通的药铺前停下。

  正要趁着清晨采药的林姑娘看到好些日子没见的神秘哥哥愣在了原地,呆滞了一会,才拍着脑袋想起来,回头喊着:“爷爷,那个神秘哥哥来了。”

  “什么神秘哥哥?”老爷子囔着,大早上的,哪有人来他们药铺。

  “真的是这个神秘哥哥。”林姑娘有些兴奋,她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个哥哥了,不过也为他高兴,毕竟他之前每次来药铺都是伤痕累累的。这次的这个神秘哥哥不像是受伤的模样。

  “小丫头片子一大早就吵吵闹闹。”老爷子虽然在埋汰孙女,但还是出来看看究竟是谁闹得小丫头这么兴奋。

  绣着暗竹纹的一身黑衣立于药铺前,头戴斗笠,鬓角的两边碎发垂下,更多一分冷厉的味道。

  老爷子看到这熟悉的身影也愣了愣,过了一会才几分高兴地说道:“好久不见你来药铺了,要不进来坐坐?”

  像是与老友叙旧一般的语气,这小子好久没来药铺了,这回总算不是带着伤,估计与他夫人过得正好吧。

  “老人家,时间赶忙,就不进去了,这次来是拜托老人家一件事。”顾言声线平静,黑睫落下时带着些浅浅的悲凉。

  “有何事?”老爷子笑着捋捋白胡,接过顾言手里的东西时,脸上的笑意却消失了。

  “这是……”

  顾言不解释,只点点头,说道:“若我在那日亥时三刻还未回来,多半已遭遇不测,望老人家能将这两样东西交于谢府吾妻手中。”

  老爷子正经了脸色,收下两样东西,迟疑地问道:“你这次非去不可吗?”

  “非去不可,我不愿让我的夫人落在三千阁手中,这回该是有个了结了。”顾言沉声道。

  “那你的那个小姑娘知道你要去三千阁吗?”老人家问道。

  “她知道的。”顾言的语气带着些苦涩。他的小姑娘今早的每一滴泪都落到他的心尖,让他生疼生疼,可他不敢再让心间的不舍放出去。

  顾言掩在斗笠下看不清神色,垂在身边的手只一次又一次摩挲着衣侧的香囊上凸起的字样。

  “好。”老人家面色凝重地看着这小子,他知道这事迟早有一天会发生,可等到真的发生时,心头还是有些难过。

  这小子已经过得这般苦了,可命运还是不饶人。

  “多谢老人家了。”

  顾言手拉回缰绳,一个利落地翻身上马,黑马与他的黑衣相配极了,在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中毫不显眼。

  “爷爷,这个神秘哥哥给了你什么东西啊?什么叫遭遇不测啊?”林姑娘懵懂地瞧着她爷爷面容严正,好生奇怪,爷爷不应该开心么?

  老爷子摇摇摆摆地回了屋子,把临时披在身上的披风挂回架子上,那两样东西也小心地放在柜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慢腾腾地坐在了老藤椅上,深陷的眼睛遥遥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悠悠地叹道:“我倒是希望这两样东西再也不用拿出来。”

  林姑娘听不懂爷爷的话,歪着脑袋嘀咕着:“爷爷奇奇怪怪的。”不过那个神秘哥哥都走远了,她便把刚刚放在地上的竹篓背起,继续准备上山采药。

  黑马马蹄扬尘,马上的男子腰背刚直,手臂架起,拽着缰绳,一路过了两条街道。

  来往的游人都忙着自己的事,只有零星几个挨得近的才注意到这个黑衣男子,不过都被男子身上清冷勿近的气质吓退,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来了。”谢凌拽紧缰绳,把马停下,说道。

  “嗯。”顾言闷闷地应了一声。

  谢凌无言地看了一眼沉默的好友,心里稍一琢磨,多半也猜到了顾言刚刚是去做何事。不过这事他不便插手,只怕弄巧成拙。只希望这一趟能顺利些,阿宛也不用等他们太久。

  **

  谢府内,桌上的账册已经一沓又一沓地放在一边,连着几个时辰,谢诗宛没有休息过,像是要把这些积压的账册一日之内就看完。

  “小姐,歇歇吧。”翠儿把热好的鲜奶放在桌上。

  谢诗宛这才分了些目光放在白瓷碗上,放下手中的账册,端起碗托,稍稍休息一下。

  连着看了这么久,也的确觉得乏了。扫过桌上还放着的几沓账册,想起些什么,抬头问道:“最近范家有什么动静?”

  “范家的药铺最近开得红火,药材源源不断,又稍降价格,不少人能买得起药了。尤其是那最大的药铺——清心堂已小成规模。”翠儿稍一思索,便清晰地列出范家最近发生的事情。

  谢诗宛若有所思地捧着温奶,抿下一口之后,执起笔写下一张字条,说道:“将这张字条送至鸿运酒楼,就说过几日要与范逸范公子相约在鸿运酒楼商谈要务。”

  翠儿拿起字条,英气的眉下压,露出些不赞同,说道:“小姐,范家范逸并不简单,又到了他的地盘,此去难保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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