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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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梁观问她,“有备用笔吗?”

  岁初晓无奈地摇了摇头,再去试笔,还是不显。

  昨天晚上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坏掉了?

  孟梁观摆出了一副总裁的态度,“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只准备一根笔?”

  他叹口气,“看来只能过几天再说了。我去外面透透气。”

  他说着,起身就往外面走。

  岁初晓捏了捏肩膀上绒毯的一角,咬咬唇走过去,“孟梁观。”

  他转身,“怎么了?”

  她把协议递给他,“可以先把手印按上。”

  孟梁观好奇,“你还随身带着印泥?”

  她抿着唇摇头。

  他一笑,“那不是白说?”

  “可以这样……”

  她说着,抓住他的手就往嘴里咬。

  他把她的肩膀一抵,忍声道:“告诉你了,不要再撩!这里没有避孕套。”

  岁初晓不听,把他往藤椅上一推,咬住他的拇指一磕。

  孟梁观吃痛,一下就把她的下巴钳住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岁初晓小脸冰冷,“按手印。”

  血渍比印泥还好用,洗过都不会掉。

  她抓住他的手就要往纸上按,看了看,发现只是红紫了一点,并没有破。

  她张嘴又来,男人捉住她,“咬咬你自己看看?”

  她摇头,“不行,太疼了。”

  他把她的嘴巴一按,“我不疼?”

  她点头,“你没有疼痛神经。”

  他,“……”

  孟梁观走神,岁初晓咬住了又一嗑,刺痛钻心,她在他心口落下一朵红梅。

  她抓着他的手再要去印,他把手撤回,握住她的肩膀一拉,仰头堵上去。

  一个长吻深入,岁初晓状如溺水,拼力几次才挣脱。

  挣脱了却起不来,大脑缺氧,四肢也跟着无力。

  她虚弱地撑在他的胸膛上,大口喘着气。

  孟梁观靠在那把竹子躺椅上,火光混着汗水一起打在他的胸膛上,像是涂了一层厚重的金色油彩。

  他微眯了眼睛看着她,“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岁初晓努力呼吸着,木柴燃烧浮起的灰尘被她吸尽肺叶里,满腔子都是人间烟火气。

  她看着他,胸前剧烈起伏,嘴唇翕动几次,艰难吐出:“最后,做一次……不戴套……”

  一句一钉,一锤入木。

  孟梁观身体一绷,她小巧圆润的肩骨就差点碎在他的手里。

  这是他的至爱,每每她在他身上欢不自胜,摇摇欲坠,他都会握住她,担心她会跌落悬崖。

  可是这一次,那个悬在最危险最黑暗的悬崖边的人成了他。

  岁初晓低头望着他,女孩肤白如雪,唇色潋滟,火光在她眼中烧出两朵牡丹,艳丽如妖。

  “孟梁观,”她柔声唤他,“可不可以?”

  她的眼泪泠然滑落,跌碎在他的胸膛上,生生把那里砸出一口洞,无物可补。

  “晓晓……”男人开口,嗓音暗哑如铁。

  他用被她咬过的拇指轻轻地在她的唇上摩挲,再摩挲,然后一压,露出了她小小的虎牙。

  待岁初晓再要去咬,他倏然起身,把她往后一折,咬牙切齿,“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女孩被他压着腰肢往后折去,眼睛里都是惊慌羞耻的碎光。

  他托起她的腰,逼近在她耳边,“荒屋野地,这叫苟合。”

  第12章 桂树(捉虫)  心里又堵又空

  “荒屋野地,这叫苟合。”

  被男人磁性低沉的声音念出的这句话,是一句冰冻魔咒。

  魔咒以行走的速度蔓延,从脚到手再到眼。

  岁初晓眼睛里那两团小小的火牡丹,在男人幽深如渊的目光里,慢慢冷掉,枯萎,凋谢。

  她愣怔片刻,随即勾了勾唇角,轻轻一笑,俯身挑起他的下巴,低声问他,“那五年前你拐骗不谙世事少女离家叫什么?”

  孟梁观眼眸一凛,身体绷如劲弓,把她的细腰一勒,女孩往他胸前一跌,笑着就把他的胸膛撑住了。

  她居高临下,跨虎而坐,俯下柔软腰肢,在他耳边吐气如火,“那叫诱人淫奔。所以……”

  她涂着浅色甲油的手指在他唇上一点而过,“孟梁观,你才是始乱终弃的那一个。”

  说完,都不等孟梁观有所反应,她轻盈一跃就从他身上跳下来,提起灯笼就往外走。

  他叫她,“你去哪儿?”

  她抚抚衣角,“挖地瓜。”

  院角有一片野生地瓜。

  男人不听话,不如挖地瓜。

  岁初晓出去了,孟梁观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看着她把灯笼挂在那枝光秃秃的桂树上,然后就在那一小片暖光的照映下,弯腰挖地。

  他面前的是两扇和氏推拉窗门,只要推开就可以直接通到院子里,走到她身边。

  可是,此时的他不敢推开。

  这两扇薄薄的门成了他的屏障,把她和他区分开,也把勇敢和懦弱区分开。

  他手撑着栏杆,手臂上青筋暴起,呼吸了几次才镇压下了鼓躁在血管里的反叛。

  可是,那句话却像是一颗被烧到通红的石子,依然在他的舌尖一遍遍滚过,烫得他的灵魂都战栗不已。

  以话伤人很容易,愈合却需要大量的勇气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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