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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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攸宁好过了一些,“把这些话记住,没事儿就跟初六念叨念叨。”

  萧拓哈哈一乐,“好。”

  “当真?”攸宁追问。

  不难想见,初六被他念叨傻,已经成了她一块心病。萧拓笑得更欢,“当真,咱家虎孩子都是最聪明的。”

  “这还差不多。”攸宁这才笑了。

  萧拓见她心情转好,也便暂且放下了心里那些思量,专心跟她闲聊,“你给它们画的画还没成?”就没见过这么拖拉的人,三两幅画,她倒腾小半年了。

  “成了两幅。”攸宁道,“但是还要分别临摹几幅,好送人。”

  “有没有我的份儿?”

  “你想看,随时能看,要画儿做什么?”攸宁奇怪。

  “废话。”萧拓道,“它们会长大,样子总会有些变化,来日对画比较,会更分明。”说着便是嘴角以前,“就说小十九,在你两幅画中的样子,变化就特别大——不单是个子大了,以前有股子憨劲儿,动不动就呲牙,跟个二愣子似的,现在就像模像样的了。”

  得,不敢用初六说事了,转头就数落十九。攸宁笑出声来,在他背后的手掐了他一下,“你啊。”

  “我怎么了?再怎么着,也不像你这么偏心。”

  “哪有。”攸宁才不会承认,“十九也是最喜欢我,足见我待它也特别好。”

  萧拓不置可否。她以为的好,不过那么回事,只是没法子,人家人缘儿——不,虎缘儿好。

  夫妻两个又说了好一阵子闲话,皆是各自平日听闻、遇到的值得一提的趣事,很默契的,并不曾提及皇帝。

  .

  翌日上午,天降大雪。这是入冬以来第一场雪。

  攸宁唤人找来一个罗盘,破例凝神测算。

  这是师母传授给她的,有言在先:卦象一出,便不可再测,否则得道之人损修为,寻常人损阳寿。

  这门道,攸宁三二年也不用一次,用到的时候,都关乎至为重要的事。

  她压根儿就不以为然:若真有天机,那么能被人窥探到的,就都不是天机。

  只是,这一次,看到的结果令她觉得太过圆满,破例怀疑是自己测算错了。要知道,她测的可是大周未来三年是否能够风调雨顺。

  于是,几乎想也不想的,又测了一次。

  卦象、结果一般无二。

  这情形是极罕见的。

  攸宁噙着笑出了会儿神,唤醒两个惯于大白天睡懒觉的虎孩子,到廊间赏雪。

  初六、十九先是慵懒地分坐在她左右,两尊小门神似的,后来,瞧着纷纷扬扬的鹅毛般的雪片,便耐不住性子,一个扬爪搭了搭攸宁的背,一个蹭了蹭攸宁的手,便撒着欢儿地跑到了铺了皑皑白雪的庭院之中,撒欢儿奔跑。

  纯白一片的雪面,很快印上了俩小子的大爪子。

  攸宁先是忍俊不禁,随后就想到,下雪之后天气更冷,滴水成冰的日子怕是不远了。

  可是,它们是见识不到了。

  心念再一转,便想到钟离远说过的北地冰上奇景,心就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

  那等奇景,应是经年不改,且应该会越来越好,只是,那个潇然孤独的观景的人,已然不在。

  不在了。

  甚而不曾入梦来。

  可她的思念却是不经意间就会被触及:碰及文房四宝时,享用美味佳肴时,阅览各类书籍时,闲来品茗下棋时,都会想起他。

  这种思念无形无声,却又钝重绵长之至。

  而她,不想挣脱。

  如师如父的人,她要用尽全力记住,哪怕斯人已远去。

  恍神间,手臂被一只圆圆的大爪子搭了搭。

  攸宁回过神来,便看到了初六坐在自己跟前,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小表情却透着郁闷。

  她努力扯出笑容,俯身搂着它,“没事儿。带你们去后园玩儿。”书房院显然不能让它们玩儿得尽兴。

  这时候,十九也奔回来,神色明显有些懵懂,一直盯牢了攸宁看。

  它能察觉到小哥哥的情绪,却还揣摩不透攸宁的心情。

  攸宁再一想到昨晚那厮对十九的诟病之辞,就当真笑了出来,挠了挠它的下巴颏儿。那是他的诟病,又何尝不是他的宠爱。

  初六因着她的笑靥也高兴起来,和攸宁贴了贴脸,再用力蹭了蹭。

  攸宁觉得凉凉的且痒痒的,又是一阵笑,捞起它一只沾了雪的冰凉的大爪子,用力握了握,继而起身,“走着。”说话同时,手柔柔地点了点十九的脑门儿,“快着些。”

  她眼中的两个虎中孩童、别人眼中的两头骇人猛兽,喜滋滋随着她去了后园。

  .

  腊月将至,攸宁去看了看阿元。

  在这之前,她关注的是萧拓对辽王那边有无动作,行事又是否顺利,得到可喜的消息之后,便放下心来。这种事,最难的是打开局面,只要局面按照预料发展,他的人手又没被怀疑,就不存在什么隐患了。

  着实松了一口气,加之钦天监言之凿凿地说近几日都是大晴天,她这才得了老夫人允许,带着筱霜,光明正大的出门。

  筱霜心情很是忐忑,她不知道那小少年是更出色还是更平庸一些为好,夫人的心思,从来是任何人都拿不准的。

  到了那所宅院,马车停下,筱霜服侍着攸宁下了马车,阿元便与官家相形迎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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