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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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那会儿还是——挺舒服的。

  ——

  陆慎一身寒霜自外院回来的时候,宋蓁已经睡下了,这时候夜已经很深了,陆慎见了,也没有叫醒他,只去取了热水,简单给她擦了擦。

  至于膏药,他犹豫了下,到底是没给她上药。

  垂眸看了眼带茧的指腹,又看了眼已经陷入酣睡的娇娇,他熄了灯,动作轻缓去到她身测躺下,连被带人拥进怀里后他闭上了眼。

  屋内重新陷入暗色,只窗边两盏不起眼的琉璃灯依然燃着,照着院中迎雪而开的银白腊梅。

  ——

  这厢暖玉温香,宫里李贵妃处却还尚未安寝。

  “娘娘,温太医来了。”

  一片暗色下,翊坤宫寝殿内,留有几盏琉璃灯盏。

  灯色摇曳下,李贵妃一身明艳宫装,靠坐在榻前,听到贴身女官妍碧的禀告,她抬了抬眸,看向了背着个药箱,正面露忧色看着她的中年男子。

  “深夜劳请温太医,打扰了。”

  男子看起来三十多岁,一根简单的桃木簪束发,相貌清癯,气质出尘,脸上白净几乎无一丝青茬。

  听到李贵妃生疏又客气的话,他眼里划过一道黯然。

  旋即他垂下眼,恭敬的行礼道:“娘娘客气,能为娘娘差遣,是下臣的福气。”

  他嗓音清润中透着一丝沙哑,李贵妃听到,她神情顿了顿,却没多说什么,挥手让女官退下,才和他道:“过来给本宫诊脉吧。”

  “是。”温屿应了声,就朝李贵妃走了过去。

  温屿是天.阉之人,天生缺.如,无论多天姿夺目的人到他面前,他都能做到面无异色。

  曾经有宫人举报他与妃嫔有染,他当着皇帝和所有御医的面自证了清白,那以后,他就理所应当的担了太医院的夜值。

  他的身份,让他在夜晚中穿梭于各个妃嫔宫殿都不会让任何猜忌质疑。

  “娘娘最近又没有按时进食?”

  温屿把着脉,眉心渐渐拢在了一起:“已经病了几日了?怎么现在才宣下臣。”

  “没几日。”李贵妃淡淡回了句,随即就收回了手。

  温屿手下一空,他不由看向了李贵妃,面上带了一抹无奈:“娘娘这是为何,宣下臣来看,又不敢让下臣把脉了?”

  “我自己身体我自己知道,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

  温屿生气她对自己身体的不在意,他脸上最后一丝温润消失,脸色胀红,明显的生了怒,他语气也沉了几分:“心疾加重,如今还咳了血,这是没事?”

  “你什么时候能爱惜下自己,如今就没有你半点能在意的了......”

  “温屿,你走吧。”突然,李贵妃打断他的话。

  “辞官离京,你不是早就想去到民间,潜心研习医术,整理医册?你如今年岁还好,何必在这陪本宫耗着。”

  顿了顿,她又道:“离开之后,将自己的症疾解了,娶个妻,生个子,好好过吧,二十年了,也够了。”

  ......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赶我走?”

  温屿眼里划过痛色,片刻后他深吸口气,问道:“出什么事了?是蓁儿那里,还是李家。”

  ……

  “你还真是了解我。”许久,李贵妃苦笑一声。

  她没回他的话,沉默了片刻,她最终还是坦白道:“本宫需要有一个嗣子。”

  “你说什么?”

  温屿倏然抬头看向她:“你疯了?你明知道皇帝已经知道自己丧失了生育能力,后宫所出公主都是......”

  “我当然知道。”

  李贵妃再次打断温屿的话:“这事是我安排人去透给他的,我会不知道?”

  她声音突然提高几分道:“可我现在需要一个筹码,一个能和皇帝太后博弈的筹码!”

  她说着,眼里的泪已经落了下来:“谁能想到他会那样恶心,竟然能对自小看着长大的人动了念头......”

  “那晚,他是故意走错屋的,我被他骗了,被他骗了。”

  “别哭!”

  温屿伸手一把抱住李贵妃,抬手慌张的给她擦着泪:“别哭......”

  “你不知道,他有多恶心,他今日还当着靖武侯的面,画他抱蓁儿的画,这要是被靖武侯知道,蓁儿就完了,彻底完了。”

  “你该知道的,蓁儿对我意味着什么,她还那样小,还在襁褓,不足我手臂长的时候,就被我抱在身边养着,是只猫都有感情了,何况是个人呢。”

  “我知道,我知道的。”

  温屿听着李贵妃哭得嘶哑的嗓音,心被割裂的疼,他动作轻柔的拍着她的背,一遍又一遍,最后他闭了闭眼,似下定了什么决心的道:“我帮你,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只要,只要你不要再赶我离开你......”

  李贵妃闻言身形一颤,她唇动了动,却始终没说出话。

  温屿察觉到她的轻颤,他顿了顿,大着胆子在她头顶落下了小心翼翼的一吻,又喃喃道:“琬琬,我能为了你成为天.阉入宫,便是是为了你去死都愿意,你有需要说便是,又何须用这样婉转的法子。”

  “可我,不想你去死......”终于,李贵妃哑声道。

  温屿闻言,心头一震,他移开她些许,双眸锁着她,目光缱绻,犹豫一瞬,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勾唇轻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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