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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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太喜欢……

  太喜欢看她这副恨不得杀了他,却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模样了。

  谢芙气急了,想着报复回去,突然重重一口咬上他的手。

  她那一口用尽力气,直接尝到了血腥味。

  祁砚之也没反应,任她随意咬,甚至因感觉到那痛楚而愉悦。

  只觉得在被泥沼纠缠无法呼吸,即将窒息而死之时,他俯下身,携着轻笑,近乎残忍地一字一句在她耳边说:“阿芙,我已入地狱,那么便要你来陪我。”

  她并未注意到,他低语的时候并没有自称孤,甚至连这句话都听得不怎么清楚。

  浓重的黑暗席卷而来,她不过片刻已然失去意识,昏死过去。

  祁砚之低低呼吸着,俊美眉眼被汗珠浸湿,在月色中愈发动人心魄。

  耳边是一道极轻极轻的呼吸声。

  她连昏迷时都不甚安稳,秀眉紧紧蹙着,仿佛被噩梦魇着无法脱身。

  他垂眼睨着她的睡颜,抬起修长的手,一点点将她额边湿透的黑发撩开。

  注视着她沉睡的清丽眉眼,勾唇笑了笑,携着浓烈狠厉与阴冷。

  他既要她留在身边。

  所以,所有可能夺走她的人,他都要一个一个处理干净。

  ***

  祁砚之夜里宿在重玉宫,可早上醒来却从来不见人影。

  如若不是身上仍觉得隐约不适,谢芙几乎要以为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还是做尽了坏事,睡不安稳的魇梦。

  床榻已经空了,祁砚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离开,除却身上残留的几许梅香与不堪入目的床榻,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

  谢芙扯着被子慢慢坐起,柔顺的青丝铺开。

  她头有些疼,眼眸怔怔,在偌大的床榻上沉默半晌。

  窗外天色已然亮了,只是今日阳光被云层遮蔽,显得阴沉沉的,自窗棂向外看去,一切都被蒙上了黯淡的颜色。

  手腕还疼着,身上也难受得紧。

  谢芙恹恹地抬眸,凝视窗外半晌,这才提起一点精神,朝外唤了声:“纸鸢。”

  纸鸢闻声进了内殿,为她掀起帐缦:“美人,您醒了。”

  她问:“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纸鸢笑着答道:“今日是八月二十七啊,美人睡糊涂了吗?”

  八月二十七……

  不知想起什么,谢芙漆黑的瞳孔忽然动了动,但被她低垂下去的眼睫遮挡得很好,丝毫看不出异样。

  片刻后,她回过神,轻轻嗯了声,这才道:“替我准备沐浴吧。”

  纸鸢福身:“是。”

  沐浴完后,她换了身水蓝色的曳地衣裙,外披一件素白轻纱,寻常她并不常穿其他颜色,如今换了这一身,蓝与白相互映衬,秋江寒月般的清冷。

  蕊云几个宫女瞅着她,天花乱坠地夸了一番,纸鸢也笑着称赞道:“美人很适合这种素净的颜色。”

  她心中装着事情,心思并不在这里,闻言没有什么反应。

  只是才走出内殿,忽然看见了坐在外殿客椅上的陌生身影,没能反应过来,微微愣了愣。

  第20章

  那坐在椅子上的身影看起来像个年轻小姑娘,戴着琥珀发簪,约莫十五岁左右,穿着一袭简约却不失华贵的丝绸百水裙,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模样,两只脚在空中晃荡。

  谢芙确定自己不认识这少女,停住步伐,“那是……”

  正巧那少女听见了动静转过头来,露出一张明艳的脸,看见她,顿时惊喜地站起来,笑道:“嫂嫂!”

  谢芙微微蹙眉,望着那少女不知道说什么。

  纸鸢也惊到了,连忙福身行礼:“公主!您来了怎么也不让下人告知奴婢一声?”蕊云几个宫婢在后头悄悄腹诽,她们方才伺候美人沐浴,便都进到内殿去了,外殿没什么人守着,但小途子他们不是在外头么?

  正念着这些,蕊云几个宫女又往外头瞅了眼,见小途子在重玉宫大门口破天荒地站得笔直。

  少女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我来了便来了,我让他们别说的。”说完又转向谢芙,笑嘻嘻道:“嫂嫂想必还不认识我吧?我叫绫画。”

  纸鸢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句,谢芙才知道,原来这位竟是北晏如今唯一的公主,祁砚之的妹妹祁绫画。

  谢芙生性不善与人交际,面对这种情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唇角弯起浅浅弧度,笑了笑:“公主。”

  祁绫画倒是半点不怕生,大眼睛熠熠生辉地盯着她,吃吃笑道:“嫂嫂真好看,怪不得皇兄喜欢!想来皇兄定是待嫂嫂极好的,嫂嫂说是不是?”

  说着,祁绫画的眼睛滴溜溜地在谢芙身上看过。

  她也说不出来面前女子的特点,嫂嫂长得美,吸引人的点却不在容貌上,周身上下的气质极清极净,宛如晨曦山间雾散后的露水,又仿若轻云出岫,干净秀美。

  谢芙望着少女喜笑颜开的模样,没有说什么。

  从很小时起,她心中便有了戒心,如今落得异国他乡这个地步,戒心更是比从前增上数倍,对于这般自来熟的少女一时无法适应。

  再者,这夸赞的词她着实不愿消受。

  她宁愿祁砚之不喜欢她,便是赐她一个了结,也比被他囚在这深宫里惶惶度日的好。

  说到妹妹,谢芙想起什么,秀眉微蹙,侧眸看向纸鸢道:“阿葵近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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