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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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蒙的牙齿磕得她生疼。

  秦缘圆双手握拳,指甲刺入掌心,掌心滑腻,淋漓出血。

  她已是强弩之末,玄迦却仍未出现。

  秦缘圆再难忍受这般折辱,手肘一折,直直对着松蒙胯//下击去:“去死吧!”

  伴随一声闷哼,松蒙吃痛,捂着要紧部位往水下倾倒,激起阵阵哗然。

  他无力困住怀中挣扎的女郎,秦缘圆便自桎梏中逃脱。

  松蒙久居草原,不善水性,着水池虽不过松蒙腰际,但他撞入水中,仍连呛了几口温泉水方得以起身。

  秦缘圆则趁此机会逃上了岸。

  秋夜凉。

  浑身湿透的秦缘圆身上已冻得僵硬,何况她今日本就不适。

  但身后有高原狼在追赶。

  只能跌跌撞撞地往正殿跑,深一步、浅一步,但那石头小径实在难行,她赤脚踢在一个石块上,一下便栽倒在侧边的草地上。

  她侧着身子划了几步,松蒙已挂着阴沉的笑出现在她的面前。

  “小公主,原来你骗我。”

  她簌簌落着眼泪,摇头辩解:“我......我害怕......”

  但松蒙再不相信,掐着秦缘圆的脖子往池边拽:“既迟早要嫁我的,如今早做晚做,也无甚区......”

  就在松蒙低头,欲施加凌虐之时,一柄长剑破空而来,直直刺入松蒙肩胛上,他捂着伤口展望,看见面容冷峻的大魏圣僧满脸肃杀地走来。

  面若寒冰的郎君一手抱着低声啜泣的大魏公主,一手将那柄剑刺得更深,于松蒙体内转了两转,听见他嗷嗷的惨叫声,冷笑出声。

  玄迦将那柄剑拔了出来,松蒙的叫声更为惨烈。

  他冷汗涔涔,呼吸粗重。

  玄迦举着剑,定在半空中。

  就在松蒙以为那柄剑会落于自己身上的时候,玄迦却将他远远甩开,抛在远处的小竹林上,力道之大,连连砸断一片苍竹。

  玄迦将那柄剑掷到地上,表情失控地吼了一句:“滚——”

  松蒙连滚带爬至矮墙上,翻身越了过去。

  ——

  玄迦今日穿了一件雪色的长袍,青色的鹤氅流泻而下,好似谪仙下降一般。

  他抿着唇,白璧似的面容上映着月色与竹影,影影栋栋,秦缘圆被他抱在怀中,竟有种隔世的恍惚之感,她颤抖着抚上那清俊的面容,心中那些被理智压下来的害怕委屈,突然迸发了出来,她哽咽几下,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秦缘圆有气无力地捶打他:“你怎么来得这样迟——”

  玄迦抱着她,心肠都要被她哭碎了。

  “缘圆,我......怨我,是我不好,莫哭了......”

  也就是被玄迦抱在怀中,帖近他的胸膛,秦缘圆才知道,原来他浑身都在发抖。

  怀中的人儿浑身湿透了,冷得似冰雪一般,玄迦迟钝地,将身上的鹤氅解了下来,颤抖着覆盖她身上。

  下一瞬便紧紧地拥着她,将她护在胸口。

  是从未有过的惊慌。

  秦缘圆隔着布料抓着他的手,哑着声音:“抱我走。”

  玄迦方颤着起身,抱着她往大殿走去。

  但突然传来嘈杂之声。

  玄迦耳力佳,听见是太后身边大宫女莞清:“......太后养身边养的猫儿似乎跑到流云殿来了,她老人家最是疼爱这小东西,正着急上火呢,烦请通融一下,让咱们进去看看。”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定是太后设的局。

  将她安置在流云殿,让松蒙翻墙过来羞辱她,再寻人过来闹闹嚷嚷地见证此事——公主既已失身于西蛮大王子,那边索性嫁了吧,多省事呢?

  如此拙劣、恶毒的伎俩。

  玄迦冷笑一声,抱着秦缘圆略地而起,直到自己的殿宇歇下。

  玄迦身边素来少人照料,那殿宇便只有随身的小厮,见玄迦搂着她走来,俱低着头告退,玄迦停了一瞬:“去寻一套干净的女式衣裳,烧炭、备水。”

  “还有,南星昏在流云殿温泉池边,去处理一下。”

  很快,殿中的炭火便烧了起来。

  玄迦将她拢在怀中,挽起袖子替她擦拭身上脏污,将她那又破又湿的衣服缓了下来,柔软的布料将女郎身上旖旎的曲线遮掩,他心中终于有了安定之感。

  好在,好在她仍是好好的,不曾受伤,也不曾受到伤害。

  秦缘圆在玄迦的照料下十分乖巧。

  玄迦用棉纱布将那湿漉漉的长发裹好,却在她修长雪白的颈项上一圈狼狈的紫色掐痕,有血迹,有红肿。

  郎君稍霁的面容上又泛起较霜雪更冷的寒意。

  他放在掌心都怕摔碎的宝贝,竟被人这样粗暴地对待。

  玄迦触手,轻轻地碰了一下。

  秦缘圆瑟缩着抽了一口凉气:“嘶。”

  她委委屈屈地控诉:“我踢他逃开,他却说我不老实,掐着我的脖子将我往外拽,差点我便看不见你了......”

  玄迦抱着她,低低地嗯了一声,良久才吐出一口浊气:“对不起。”

  他将秦缘圆的湿发拂开,发现他脖颈下布着星星点点的红痕。

  暧昧至极的痕迹。他手指停留在那一块。

  秦缘圆低头望见,有些窘迫地拢了拢衣袖,又有些微末的失意,是否她在玄迦眼中,变得不那么好了呢?沾染上了旁的男子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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