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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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玄迦说,此时若不办婚仪,日后怕是更寻不到时机,何况二人如今已有了夫妻之实,玄迦总说要名份,秦缘圆无奈好笑之下,当时是答应的。

  但如今多事频发,她心中不安之感更重。

  她叹了口气,虚乏地问:“那我们婚礼定在几时?”

  玄迦刚才好像曾提了一嘴,但她又给忘了。

  近来她身上懒懒的,记忆力也很差。

  玄迦不满地捏了捏她没几两肉的面颊,犬齿磨着她白嫩的耳珠:“十月廿六,还有十五日,我的新娘子。”

  秦缘圆被他磨得心头发痒,娇喘着去推他,却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她深深地吐了两口气。

  玄迦皱着眉在她心口缓缓地揉:“乖乖,你怎么了?”

  秦缘圆歪在玄迦身上,艰难地摇了摇头,瑟瑟抖着往他怀里钻,希望汲取些微末的热度,已难受得连囫囵话都说不清楚一句。

  她这毒发作得愈发频繁了。

  玄迦忙搂着她放在床上,割了手腕将血喂在她唇边。

  秦缘圆舔了几口,腥甜温热的血液入口,缓解了喉中的干渴,骨缝中的痛痒好似轻了不少,但却不似头几次喝到血时,那瞬息好转的感觉。

  她身上冷,额头却疼得冒出了冷汗,一条身子艰难抽搐,她摸了摸玄迦泛红的眼角,轻轻地:“我好多了。”

  玄迦唇角抿成一道紧绷的线,低沉地“唔”了一声,把着她纤弱的手腕,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乖乖,无事的……朱蛤已派人去取了,很快便能好的……你受苦了……”

  她脉象并不能切出什么,不过是毒性渐深,腐蚀五脏罢了。

  他低低切切地安慰她,自己心底也是一片惊慌。

  秦缘圆脉象不好,最多不过一年,如今逐渐入冬,于病人修养更是不好,他多怕留不住她。

  玄迦静静地抱着怀中女郎,眸光泛泛,是罕见的脆弱目色。

  一片静谧声中,门外有人缓慢地扣了扣门板,苏濛声音迟疑:“大人,有急信。”

  玄迦瘦长的手指扣在秦缘圆散落的青丝上,不耐地吼了一句:“滚——”

  秦缘圆扯了扯他的衣领,玄迦低着身子,耳廓贴在女郎苍白的唇瓣上,秦缘圆含着咬了一口,他才稍稍挪开了些距离。

  秦缘圆抚着郎君的面颊:“苏濛寻常不会如此,既是有急事,你便去吧。”

  玄迦摇了摇头,眉头深缩:“我要陪着你。”

  方才秦缘圆那模样将他吓坏了,此刻恨不得将她拴在身上,去哪儿都带着,才能安心。

  秦缘圆何尝不晓得他的心思。

  苏濛在门口站立稍顷,玄迦终是在秦缘圆的催促下出了去。

  她寻常小性儿不少,这种时候倒格外大度。

  苏濛甚而不敢直视郎君深寒的面色,他垂着头,目光落在郎君残血蜿蜒的手腕上,他本就肤白,青色的血管在暗红的血液下衬得格外打眼。

  自他家大人同公主相识后,好似隔个三五日,手上总横着深深浅浅的伤。

  “什么事?”

  苏濛收回了注意力,谨慎道:“大人,南越的人已有了回信,那位圣姑,说愿意交付朱蛤,但……”

  “但什么?”

  “但她有事相商,要您亲自去一趟南越。”

  玄迦浅浅地哼了一句,眸中闪过不耐。

  苏濛将腰脊弯得更低,他自怀中掏出了一份信笺,递了给玄迦。

  朱红大封,题字娟秀,上书“玄迦亲启”。

  玄迦接过,快速翻阅了一番。

  并不见什么要紧的信息,车轱辘话翻来覆去,无非就是朱蛤就在她手上,但要取毒,就是不愿,非得要他去南越一趟。

  他如止水的情绪又生出了烦躁,真是,好麻烦的人。

  他将信笺收好,落下一句“知道了”,然后便步履匆匆地入了房。

  女郎趴在床上,呼吸清浅地睡了过去。

  青丝披散在她身上,逶迤一片,她肤色素白,近来眼圈上却平添了一层青痕。

  她总是怎么睡也睡不够。

  玄迦褪了鞋袜,将她抱在怀中,抚着她瘦弱的脊背,陪她一道休息。

  心中百转千回。

  去南越。

  她如今这个状况,他怎舍得离她而去。

  但偏偏就是为着她的身体,南越竟是不得不去,且越快,越好。

  秦缘圆沉沉醒来时,天色已然黑了下去,床边罩着个硕大的夜明珠,幽幽地发着光华。

  她被郎君圈在怀中,她面颊贴在他胸口,隐约听见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

  他身上的旃檀气息一如往常的好闻,还间或着丝丝缕缕的松香,她蹭着蹭着便不由自主地往他怀里钻。

  忽然手被他捏住,玄迦轻声:“醒了?”

  他寻常便眠浅,方才见她淋漓地发作一场,满心忧虑,心中装着事情,如何能睡得过去,便也不过闭目养神,秦缘圆一动,他便醒了过来。

  秦缘圆埋在他胸口,慢慢地唔了一声。

  玄迦十指成梳,缓缓地理着女郎披散的长发,一下一下的吻落在她额心、眼角、唇畔,力度轻缓,似忧心她会碎一般,但频次很快,又带着急切,怕怀中抱着的人儿突然消失不见了。

  秦缘圆被他亲得嘤咛一声,身子往后偏了偏,又被他一口叼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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