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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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心一沉,握在刈楚胳膊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许,片刻后,哽咽出声来:“好,我一直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

  姜娆的话如同一根定神针,让满脸慌张的刈楚终于放下心来。

  为了不再使他的情绪激动,姜娆直接坐在他床边,打算等他睡着后,再坐到床头旁的那个椅子上。

  可这下,床上的人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垂下了眼睑,柔声问他:“公子,如此翻来覆去的,可是不舒服?”

  她知道,他背上有伤。

  刈楚却摆摆头,过了片刻,又出声问道:“灯可还燃着?”

  “灯还燃着。”姜娆转过头去,看着桌上点燃的灯火,准备起身去将灯灭了。

  “别灭。”

  她低下头,看着少年急急忙忙伸出的那一只手,面色一顿:“不灭?”

  “不要灭,这屋子里的灯,一时一刻都不要灭。”

  她愣了,虽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却最终还是随了他的心思:“好,公子,我不灭。这屋里的灯,我会一直守着。”

  床上的男子点了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身子又往床榻里面探了探,仍是背对着她。

  又过了片刻,床那头又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你不压低声音时说的话,更好听。”

  末了,不等她愣神,刈楚又补充一句:“你的声音同她一样,轻轻柔柔的,像小鸟儿。”

  她握着被子的手一顿,一瞬间,有一个微妙的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姜娆望着背对着他的男子,假装疑惑出声:“不知公子口中的那个‘她’,是何人?”

  她问得小心翼翼的,因是对方背对着他,姜娆看不见他面上的神情。过了片刻,就当她将要放弃获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之时,刈楚突然闷闷出声了。

  他似是用被子半掩着自己的口鼻,所以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我也不知道我该称她为什么,也许,我只能一辈子观望她,恭敬地唤她阿姐。但在我的心里,她是我这辈子,用心喜欢过的姑娘。也是我身为刈楚时,一颗心的全部。”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慢慢小下去了,就在姜娆沉默之际,床那头儿又轻悠悠地飘出一句话来:“你的声音同她很像,可我知道,你不是她。你身上的味道同她不一样。”

  “我睡不着,一旁的桌案上有些书卷,你取来读给我听吧。”

  姜娆将视线从自己腰间的香囊上挪开了,顺着他的指引,果不其然地在桌案上找到了几卷书籍,略略挑选了下,她取出一卷兵书,又坐回了床边儿。

  “取的是什么?”他问。

  她缓缓答:“兵书,不知公子爱不爱听。”

  “你念吧,只要你念的,我都爱听。”

  闻言,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缓缓打开书卷之际,她又听到刈楚低沉的声音:“你不用压着嗓子同我讲话,你的声音很好听,我很喜欢。”

  “好。”沉默片刻,姜娆点了点头,又垂下眼去,看着落在膝上的兵书,深吸了一口气。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

  刈楚将面对着床榻里部,听着少女细细软软的声音,只觉得心中一片宁静,没一会儿,便陷入了轻柔的梦境。

  良久,姜娆待喉间干涩之时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从一旁取过小茶杯,看着汩汩流动的茶水,一时间,思绪已经飞远。

  怔忡之际,她手中还紧紧握着谢云辞给她的那个香囊,囊中有着淡淡的荷花香。那香气一寸一寸,从她的面上,缓缓攀上她的发丝,刹那间,她浑身便充盈了这种淡淡的荷花香气,经久不散。

  思索了许久,她终是没有将腰间的香囊抽去,而是又将它重新系紧了些。

  就这样,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在他眼盲时陪着他,也挺好。

  ……

  七日后。

  “小竹?”

  “小竹!”

  “小绿竹头——”

  “哎,来了来了!”

  当姜娆捧着碗面推开碧轩阁的门时,恰见刈楚坐在床边拍着床,怒气冲冲地瞪着门口的方向。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又和那个姓谢的私会去了?”感觉到那阵熟悉的香气飘然而至,他这才慢慢舒缓了面色,轻哼一声。

  姜娆无奈,上去扶住了他的胳膊,引着他慢慢走下床:“公子你说想吃奴婢做的面,奴婢方才去小厨房给您做去了,厨房里的柴火有些潮了,生起火来不甚旺盛,这才做慢了些。”

  她从一旁取来一件素白色的软袍,一边替刈楚系着衣裳,一边解释道。

  不过他也极其好哄,没一会儿,便消了气,欢天喜地地拉住她的手,坐在了桌子边儿。

  “喂我。”刈楚张了张嘴,面上尽是一副破皮无赖之态。

  她无奈一笑,旋即坐到他对面去,执起筷子,轻轻挑起碗中的面条,放到他唇下。

  “公子,张口。”

  他乖乖地动了动唇,那筷子刚碰到他唇下时,却又听到他轻轻一“嘶”。

  “怎么了?”她一脸关怀。

  “烫。”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淡淡的委屈。

  真像个孩子般,姜娆笑了,将筷子又收了回来,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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