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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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忘记去拿纸鸢,怔愣在了原地,琴音住,人已醒来,一双深遂眸子微微眯着,冰冰冷冷。

  “臣女见过殿下”,温璧只得行礼,“今日同兄长出来放纸鸢,纸鸢落在林中,臣女特来寻,无意扰殿下歇息。”

  沈瑜今日穿了身竹青色长袍,冠白玉冠,站起身时身姿挺拔,眉眼清俊,连带着温璧都跟着没忍住多看几眼。

  “你先下去吧”,沈瑜吩咐陆念柔,“本王于此稍待片刻。”

  待陆念柔退下后,沈瑜勾唇问她:“你还会放纸鸢?”

  温璧垂眸答道:“臣女自小便会的。”

  沈瑜倚在树上,没答话,她耐不住,硬着头皮道:“殿下,兄长还在等着臣女回去,若是回去晚了,恐兄长会……”

  “你脚下有蛇”,沈瑜走上前去。

  哪知他话音刚落,温璧就像只受了惊的幼兔,跑着窜上了他的身,紧紧抱住他的脖颈。

  她两条腿都环在他的腰上,他皱起眉头,手不知往哪放,只能低声呵斥:“温璧,下去。”

  温璧顾不得自己的仪态,声音中染上了哭腔,“不,有蛇。”

  她是害怕极了,将沈瑜当作唯一依靠,心跳隆隆时她也能听见沈瑜的呼吸,闻见他身上的檀香味。

  沈瑜每走一步,她便抱得更紧,他忍不了,声音微哑,“你再往本王身上贴,本王就给你扔下去。”

  果然这话奏效,她没说话,只是慢慢放松了身体,待沈瑜走到溪流边,她偏着头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草丛,确认没有蛇才下了地。

  温璧颜面尽失没脸见他,颤抖着的手指轻轻攥着衣角,正愁不知该如何面对沈瑜,忽闻有人叫她名字。

  温璧一回头,见是苏君绪寻了过来。

  “可找到你了”,苏君绪走上前去,见沈瑜也在,他稍显惊讶,“见过殿下,不知殿下为何在此?”

  沈瑜没个好声气,面容已是冷若冰霜,他睨了温璧一眼,又看向苏君绪,淡声道:“忙里偷闲罢了。”

  苏君绪应了一声,低下眼时注意到沈瑜锦袍微皱,再一回头,见温璧耳根红了一片,他摸了摸后颈,也不好在沈瑜面前问,只能开口道:“那臣同胞妹便不叨扰殿下了。”

  听闻沈瑜低低应了一声,苏君绪便领着温璧走出密林,上了马车。

  “你去寻的纸鸢呢?”苏君绪问她。

  温璧抿了抿唇,白皙如玉的脸蛋上浮着的红晕还未消散,“本是寻到了,又弄丢了。”

  苏君绪轻啧了一声,笑她:“怎么,见到殿下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第十七章 觉得自己在这些人手中不过是……

  温璧闻言面颊上红晕更盛,她又羞又气,低声道:“并非兄长所言,方才见到条蛇,被吓到罢了。”

  苏君绪长长地哦了一声,饱含调侃之意,温璧抿了抿唇,懒得再去管苏君绪如何想她。

  缓缓行驶的马车渐渐停了下来,苏君绪问车夫:“怎么停下来了?”

  车夫答道:“公子,前头刑部中人正押解犯人,请您与小姐稍候片刻。”

  苏君绪疑惑,掀开轿帘往外看,咕哝道:“这几日未曾听过刑部出了新的卷宗……”

  温璧恰好跟着往外看,待她看清楚那手戴镣铐的人时,禁不住瞪大了眼睛,“这……这不是我哥哥吗?”

  “什么哥哥”,苏君绪偏头看她,皱眉思忖片刻才恍然大悟,“可是你在清乐县时的表兄?”

  她点了点头,没由地心慌起来,声音颤抖,“哥哥为人忠厚老实,学识虽不如人,但不曾做过坏事,这其间定是有误会的……”

  “你别急,我下去瞧瞧”,苏君绪边说边跳下了马车。

  外头人群熙攘,他找来其中一名狱卒问道:“这人是犯了何事,要将他押往大牢?”

  狱卒道:“这等酸臭文人不行好事,竟画些春|宫|图,自然是要处刑的。”

  苏君绪挑起眉,正要说些什么,又听狱卒道:“这位公子,还请您勿扰公务才是。”

  纵使他是相府中人,也是无权干扰此事的。苏君绪只得上了马车,将事情原委说与温璧听。

  她频频摇头,目光迟疑,不敢相信,“哥哥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刑部才上任的侍郎为人公正,想来是不会错判的”,苏君绪道,“你且不必忧心……”

  温璧皱紧眉头,“如何能不忧心?哥哥是因我才入了京城,眼下出了这般的事,我如何能放着不管?若是他真的做了错事,那该受牢狱之苦,但他若是被冤枉了……”

  苏君绪抿了抿唇,“不如明日叫殿下带你到地牢瞧瞧,也好听听你表兄如何说。”

  温璧低下眼,轻轻应了一声。

  -

  皇上近几日偶染风寒,无心政务,沈瑜只得整日浸在文书奏折中,疲乏耗神,夜夜无法入眠,忙里偷闲才到郊外小憩,没想到会遇到温璧。

  他坐于书案前,蜡烛落下的蜡泪滴在上头结了痂,眼前本是臣子满腹牢骚,心中想的却是温璧身上浅淡舒心的香味。

  沈瑜失笑,将奏折合上,暗道她怎么如此不设防,往个男人身上跳……忽闻一阵敲门声,来人正是霖渡。

  他叫人进来,稍稍正色,听霖渡道:“相府二公子给您递来了书信。”

  沈瑜点头,接过信封拆开来看,看完才知这回又是因为温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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