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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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居玉僵在那处,脸色泛白,“母亲,孩儿没做过这等事啊!”

  “还敢狡辩”,余氏将那书卷狠狠扔在地上,目光凌厉,“罚大公子杖责三十,明日到相府请罪!”

  就算赔罪,这门亲事也是无法成全,余氏望向那女子的小腹,淡声道:“沐灵,带着这姑娘到旁院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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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间下起了细雨,苏盛安还未醒来,夫人就在她床前守着,这一整日都未曾进食,门口四个壮汉上吐下泻,也无人顾及,温璧偷溜出去是轻而易举。

  外头果然有马车正等着,温璧冒着雨上了马车,没过一会儿,马车就停在一家客栈前。

  温璧下了马车,进了客栈叫掌柜的引她到于靖成的房间前。

  温璧敲了敲门,里头却无人应答。

  奇怪……明明里面烛火未灭,想来于靖成是没睡的,她皱起眉头往里喊了一声:“哥哥,是阿璧来看你了!”

  里头还是没有声音。

  温璧心中起疑,伸手推开门,一进去便闻见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暗红色的地毯被血液浸湿,于靖成躺倒在地,伤口处还在汩汩流血。

  她好端端的哥哥,死了。

  温璧瞪大了眼睛,眼泪淌过脸颊,她尖叫了一声,受不住这不堪的一幕,昏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呢?

  温璧隐约觉得血腥味渐去,她被人温柔地抱在怀里,耳边有人轻轻叹息一声,鼻息间是好闻的紫檀香味。

  她睡了很久,再醒来时,已躺在软榻之上,守在她身边的人竟是沈瑜。

  温璧无法相信兄长逝世,眼下又看到了沈瑜,她喃喃自语道:“我莫不是在梦中?”

  “不曾”,沈瑜放下手中杂记,墨眸沉沉,“都是真的。”

  “那我哥哥呢?”温璧盯着他看,嘴唇苍白,“那不是我哥哥,是不是?”

  沈瑜抿了抿唇,从未想过要欺她瞒她,“那是于靖成,掌柜的将此事报给官府,客栈已封。”

  温璧哽咽,眼泪扑簌簌落下来,打湿胸前衣襟,“他来京城,能得罪谁要招致杀身之祸?更何况哥哥为人忠厚,虽做了出格之事,但也是为生计所迫……”

  沈瑜起身想上前去替她揩泪,但顿住,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递给她,声音微哑,“别哭了。”

  温璧恍若未闻,哭得越来越凶,沈瑜只好坐在床边,拿起她手里根本没用过的帕子给她擦眼泪,也不敢用力,怕弄疼了她。

  “别哭了”,他皱眉,“我帮你。”

  她抬眸去看他,眸中泪水涟涟,啜泣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不骗你”,沈瑜低声道,“只要你不哭,我便着手叫人去查探。”

  温璧低下眼,还在流泪,“父母之事还未有头绪,眼下又添了一桩,殿下缘何帮我?”

  “哪有那么多缘故?”他可不愿吐露心声。

  她沉默不语,偏过头看那扇小窗,外头雨已停,天色微亮,她哑声道:“殿下,我那马车夫呢?”

  “已让他回相府了”,沈瑜答道,“你可想吃点糕点?”

  温璧摇了摇头,不论怎么都得趁着天亮回去,“能劳烦殿下将臣女送回府?”

  外头丫鬟进来送了盅米粥,将将煮好的,还冒着热气,沈瑜看着她又默默收回了目光,“你把粥吃了,本王便送你回府。”

  温璧几日没好好吃饭,眼下的确有些饿,听沈瑜这么说,她便乖乖将粥吃光。

  等她回到相府时,天色已大亮,守在怜知堂外的仆人不知被苏君绪用什么法子支走,她进了房,换下沾了血迹的衣裳,面容沉沉哀戚。

  玉柳恰在此时提着早膳进来,见到温璧呆愣愣地坐在床上,便开口道:“小姐怎的了?表兄可还好?”

  温璧抬眸看了她一眼,又想起伤心事,眼泪含在眼圈,玉柳见状忙上前问她:“您怎么了?表兄不好吗?”

  她忍住眼泪,声音颤抖,“哥……哥哥遇害了。”

  玉柳捂住胸口,呼吸急促,“怎会如此!这可如何是好啊!”

  温璧忙捂住她的嘴巴,“玉柳,此事你便假装不知,先备汤给我沐浴,洗掉身上血腥味。”

  热汤备下,温璧洗净换了身衣裳,落梅正在外间候着,告诉她夫人正在房中等她。

  温璧咬了咬下唇,按捺心中情绪,跟着去了夫人那儿。

  夫人一夜未眠,脸色难看得紧,见温璧来了,开口道:“方才官府来人,你哥哥……在客栈中遇害,胸口中了三刀……”

  温璧的一颗心都已麻木,再次听到于靖成的死讯,她还要哭得肝肠寸断,夫人安抚她道:“不要再哭,官府定会为你兄长讨回公道。”

  “你哥哥本今日出狱,但狱卒自作主张昨夜便放了你哥哥”,夫人道,“若是昨夜出狱之事我知晓,定不会发生此事。”

  外头常宁进屋,低声同夫人道:“夫人,尚书府来人了,正在前厅等着。”

  “我这便去”,夫人点了点头,又回头看向温璧,“你先回房歇着吧,莫过忧心,一会儿有嬷嬷来教你规矩,你可不能失仪。”

  温璧轻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夫人将衣裙整理一番,起身去了前厅,余氏见夫人来了,起身寒暄道:“不知夫人昨夜歇息可好?”

  夫人冷笑了声,“拜令公子所赐,盛安病了一夜,本夫人一夜未曾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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