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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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白无故捏造一个水部郎中的死亡,可不是什么小事情了,那是能算上欺君大嘴的。

  李长青也知道自己理亏,他摸了摸鼻子:“大人莫多虑,本官早就去上书一封请罪书了。”

  其实季暮舒这次来就没打算李长青能说出个啥,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悉听圣命了。

  季暮舒拱手:“大人,下官此次前来,是想告假的。”

  这时李长青仿佛有些疑惑似的:“现在正是百废待兴时,季大人为何要告假呢?”

  “前些日子因为这洪水的事情,让身子落下了病根,下官想要告假静养一段时日。”

  季暮舒搬出这个理由了,李长青也不好再说什么其他的了。

  但是见季暮舒打算告辞走了的时候,李长青又急了起来:“季大人要不留下来吃顿晚膳吧,我叫下面的人去准备一顿大餐。”

  季暮舒呵笑一声,有些烦躁了:“大人不必如此,陛下那边我不会多言,臣先告退了。”

  说完他便起身欲走,但是身后紧接着就传来一声高喝:

  “慢着!”

  话音刚落,整个大堂内部被一列列地侍卫包围着,季暮舒敛眸抿唇,转身看向李长青。

  此时的李长青掸了掸衣袖,嘴上洋溢的笑容和一开始的赔笑,大相径庭。

  他敞开怀了大笑,嘴里的鄙夷味道明显:“季大人觉得本官还会给你一个多言的机会吗?”

  “那大人觉得我就会这么简简单单地来告假吗?”

  季暮舒不慌不忙,又慢慢悠悠地坐了下来,他懒散地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茶:“这知州府怎么连茶都是上好的龙井雪毛尖啊?大人的府里肯定不少好东西吧。”

  反而是季暮舒这淡定的样子,让坐在高位上的李长青慌了神,他凝了凝神,反问着季暮舒:“你别给我扯那么多其他的,你之前做了什么?”

  季暮舒嘴角勾起,沉默不语,依旧低头抿着茶香。这茶是来自龙井的,有点家的味道,所以季暮舒喝了好几口。

  “你要是不说,那本官就干脆让你这辈子也说不了了。”

  李长青放了狠话,周围的一些侍卫也紧跟着走进,刀光晃眼,季暮舒眨了眨眼睛,依旧镇定如常。

  越这样不动声色,李长青心里越压抑。

  “李长青,你好大的胆子!”

  一声怒吼,从外面的院子里传来。

  紧接着一身明亮黄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季暮舒是第一个注意到的,他马上放下茶杯下跪:“臣水部郎中,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围站着的侍卫见状后,也都纷纷跪了下来。

  黄袍加身,黄袍上还绣着盘龙,任谁都能猜出这是哪位。

  李长青哆哆嗦嗦地从高位处下来,根本拜礼。

  李长青会利用时间差,季暮舒也知道。

  从防洪洞回来之后,季暮舒隐瞒了大半个月的踪迹,他一到理县就给景德帝上了书,解释清楚一切事情缘由。

  等他收到景德帝的回信之后,才算着时间来了这知州府。

  让他没想到的是李长青提早给景德帝上了折子,但是让李长青没想到的就是景德帝竟然一收到他的折子了之后就紧跟着来了淮州。

  等景德帝收到季暮舒的信件时,他已经行驶到半路了,再那么折返回去也不方便了。

  再加上季暮舒信件里对淮州知州府的那些龌龊事情轻描淡写的几句,景德帝就想着干脆来淮州看看了。

  这一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李长青在知州府的架势,景德帝站在门外就已经怒气难遏了。

  事情的结果也是如此,李长青在夏汛来临之前突然滥用私权撤兵的事情也公之于众,虽然这次夏汛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是依旧免不了损失一些财力。

  特别是陆丝湾那里的遥堤尽数冲垮,遥堤又得重新修了,到时候又需要一批人力和物力。

  李长青执掌淮州知州二十余年,在景德三十八年夏被罢黜,全家流放西北。

  由季暮舒举荐提名的治水功德人士都纷纷受到了景德帝的亲自奖赏,其中以陈铭为首的,在危难中挺身而出关闸道的一行人都是重重嘉赏。

  陆丝湾的遥堤由后来的知州和水部郎中,共同督工修建完善。

  季暮舒提出的“束水攻沙”理论,被后代沿用百年,淮州的百姓从此免于水患干扰,在此安居乐业。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这些事情晗珠多多少少也推测出来了一些。

  但是她唯独没有想到的是景德帝竟然直接来了淮州,直接来了季府,和她进行了一个面对面。

  如果按照常理,她要么还在龙井,要么就应该在回京的路上。

  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不该在这淮州的季府里,晗珠知道自己有些理亏,只好摸了摸耳朵笑着迎道:“父皇来啦!快进屋坐坐!”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晗珠想着自己主动出击总不会太亏。

  景德帝哼笑一声,顺着进了堂屋内,习惯性地坐上了上座:“到底还是淮州的山水吸引人啊。”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不言而喻。

  晗珠悻悻地笑了笑:“上次看了淮州的烟火,儿臣还有些眼馋,便想回京的路上顺道过来看看。”

  “烟火?”景德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向后面跟着进来的季暮舒,淡淡地说,“朕觉得甚可,小季下去安排安排,既然来了淮州,那回京前再欣赏一次淮州的烟火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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