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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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掉眼泪了?”夏藏装傻咬了口雪糕,却不想瓜娃子忽然上前碰了过来,舌尖一勾把他唇齿间半块奶油都吮了去。

  “唉,这我哪儿知道。”杨声魇足地舔了舔唇边的奶油,“我只知道我人生第一次请客哄人,还花费了那谁的五毛钱。太没面子了——”

  “所以这回涨到三块钱了,想起来请他再吃一次,那会儿光顾着哭,估计连冰棍是啥味儿的都没尝到。”

  夏藏就听这人胡乱编排自己,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

  把最后一点雪糕吃完,扔掉雪糕棍儿后,舔了舔自己冰得有点痛的后槽牙,毫不客气地将人脑袋往前一兜,再把嘴严实堵上。

  什么奶油味提子味在这时候都不值一提,夏藏松开了这小没良心的:“我那时候就应该揍你一顿。”

  “看在雪糕的份儿上……”杨声伸手拨了拨夏藏鬓角的碎发,话没说完就被夏藏捉了手。

  “以后别再跑丢了。”夏藏说。

  “我知道。”杨声回。

  我怎么可能舍得再离开你。

  “爸爸,桐桐想过去,打秋千……”

  稚嫩的孩童言语打破周遭舒适的静谧。

  少年们瞬间扣住彼此的手,望向沙沙竹林后面。

  仿佛那天然的帘子被人猛然掀开,愠怒的父亲缓步出来,目眦尽裂。

  望向他那亲缘的非亲缘的一双儿子,眼光如烈烈业火燃烧殆尽一切后,断壁残垣的死寂。

  作者有话要说:

  容我先顶个锅盖。

  川渝方言科普:

  瓜娃子:这好像还挺出名的,略过。

  流神痞子:流氓混混;

  日里日故:邋遢

  其实严谨一点,夏藏该喊杨声妈妈嬢嬢(niang),一声调,后可加儿化音。

  再另外,一定注意小朋友的在家安全。

  我记得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吧,我爷爷奶奶都出门去了,家里就剩我们四个小孩。

  我,我妹,我堂哥,我堂弟。

  然后我们三个大一点的都守着电视机看《少林寺》,当然也可能是《少年包青天》;我妹最小嘛,她还看不太懂电视剧,见我们几个都不搭理她,一气之下,跑到防盗门旁边,要离家出走。

  我们仨就坐沙发上,看她拧了那门锁好几分钟,都没把锁给拧开。

  而后她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灰溜溜地回来了,含泪跟我们几个看电视剧,等到爷爷回来了好像也没告我们的状。

  主要我们家那防盗门锁,非常的瓷实,就我现在有时候都还拧不开它,更别说当时只几岁的我妹。

  至于杨声为啥能跑出去,他那时候都小学毕业了,当然手劲儿足够啊。

  第57章 LVII

  早知道他俩就应该拎着俩塑料袋的零食转头就跑。

  但身上就只一两张纸币,外加一除了打电话发短信外没别的功能的砖块机。

  夏满怕摔着怀抱里的夏桐,没立刻与他们俩翻脸,只冷了嗓音说:“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没有想象中的手足无措,心里反而是一片死寂的冷静。

  仿佛早就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

  从和杨声确定关系后开始。

  夏藏太了解夏满,他曾花过大量精力去做这件事情。

  毕竟无法改变自己的相貌,就只能在性格方面完完全全脱离夏满的影响。

  但哪怕这样,都会有熟识的谁谁谁说,你和你老汉真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而努力到如今,他和夏满除相貌外仅存的相似点,恐怕只有在一些触及到原则底线方面的事情上,绝对认准死理,咬碎牙吞肚子里都不会让步。

  所以夏满把他推进书房,甩给他响亮的一巴掌后,他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生气,而是轻轻咧嘴笑了出来。

  “你手劲儿变小了。”夏藏撑着身后的书架子,勉强站稳了身形。

  及肩的长发遮掩住那通红发紫的半张脸,当爹的却还嫌不够,将书桌后的实木戒尺拎出来,向夏藏的肩膀和腰背各劈了一下。

  有外套挡着,倒也不算很痛,只是看着那尺子嗡嗡地震动着,一如夏满此时不畅的呼吸和起伏的心情。

  “老子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牲口!”

  “那可能因为你自己就是个牲口吧。”夏藏说,闭上了眼,“我一没偷,二没抢,行的正坐的直……”

  那尺子又落下来,这次划到了他眼角。

  发热过后开始刺痛,应该是划破了皮。

  “他是你弟弟!”夏满声如雷震,霎时又如骤雨般破碎,“你们两个男娃苟在一起,不龌龊不恶心吗?”

  问句落到最后一个音,夏满颤抖得厉害,竟是哭腔都变了调。

  夏藏按着自己发热又发痛的右眼眼角,模模糊糊看到这糙汉子咬牙切齿,浑身却抖如筛糠。

  他看到那双与自己有八/九分相似的眼睛,被岁月浑浊后的死气沉沉在此刻都转化为暴怒、不解与憎恶。

  “我喜欢他。”夏藏慢慢把手放下来,眼睛还是有些睁不开,但没瞎就好,“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有什么龌龊,有什么恶心的?”

  夏满一尺子扔了过来,紧接着就是书桌上石头的、瓷器的、木头的摆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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