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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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加油啊。”末了,柳哥轻轻柔柔地说。

  当学生的一个赛一个积极,叠声说“那是当然”。

  乔老师便又笑眼弯弯,说:“毕业快乐。”

  蝉鸣一声高过了一声,夏季探出了头,荷塘里荷叶亭亭,不过荷花零星,还没到最盛放的时候。

  也许应该唱长亭外古道边,或者愿友谊啊地久天长,这时候唱什么歌都有种浅雾一般的哀伤。

  于是干脆不唱了吧,青阳灿灿,草木葱茏,怎么看都不适合感伤。

  笑吧闹吧,少年人的精力与欢快才是真正的芳草碧连天。

  骄阳似火的夏季,将一切打扫收纳进回忆的箱子,浮躁的心绪也随之尘埃落定。

  高考前有两天的假期,留给学校准备考场,留给考生收拾心情。

  房东念在夏藏和杨声将要高考,而这出租屋里又没专门的空调,特地上门一趟,给他俩送来一强力电风扇。

  不得不说强力是够强力,就是吹得书页如蝴蝶般簌簌翻飞。

  还好他们这两天不再伏案练习试题,只是挨着坐着,慢慢捋顺这三年大体的知识框架。

  各自梳理各自的,哪怕挨靠得紧,脑子里的知识体系是两码事情。

  由于日头渐渐毒辣起来,他们把“稗子”移到室内,仅在傍晚后将它送出去,晒晒不那么灼人的余晖。

  它长势不错,花谢过后郁郁葱葱地抽条,打眼望去像一丛纤细版的韭菜,弄得杨声老想拿把剪刀,把它那刺头修剪修剪。

  不过好在高考要紧,这才保留了稗子豪放而凌乱的发型。

  夏藏偶尔会戴一下那玫瑰花的坠子,没好意思说这玩意儿过于花哨,他戴出去不太像话。

  但杨声对此似乎很喜欢,嗯,准确地说,他特喜欢夏藏裸着身子戴这个,总之思想非常的不健康。

  他们俩也偶尔做点儿不健康的事情,是为发泄复习之余的苦闷,也是对彼此蓬勃欲/望的疏解。

  没做到最后一步,大约是他们羞耻心的底线了。

  杨声还没满十八,再等等,再等等。

  高考前一天晚上,他们俩难得什么都没做,胳膊贴胳膊平躺在床,头顶油绿色的吊扇吱吱呀呀旋转。

  没开房东送的强力电风扇,那声音太吵,不太符合当下安宁的气氛。

  好半晌,杨声起了身,溜下床去翻找书包。

  夏藏定睛看过去,他抽出来两根折星星用的彩色纸条。

  “哥,给我折一个护身符吧。”杨声把其中一纸条递给夏藏。

  “你知道我会折这个?”夏藏愣愣地接过,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折这个都是你教的。”杨声笑笑,顺势坐到椅子上,取了支笔刷刷地写,“考完之后再打开。”

  “知道了,我也要写。”夏藏了然,跟着笑道。

  小心翼翼地折好,郑重其事地交换。

  仔细想来那是杨声转到新的小学后,第一次手工作业。

  夏藏那会儿没怎么管他,自顾自看书学习,到晚上睡觉前,才看到个小小团子缩在书桌前,看着一桌子彩色纸条默默发呆。

  “是要折什么?”夏藏问他。

  “星星。”杨声低低地说,倒也老实。

  “要折多少?”夏藏又问。

  “十颗。”杨声说。

  夏藏便麻利地帮他折了十颗星星,让他赶紧收拾了睡觉。

  “我记得我那会儿可没教你啊。”夏藏将星星收进自己的笔袋,透明的网格里,星星蓝色的花纹像晴空般纯粹。

  “我看着你折,自己学会的。”杨声得瑟地晃晃自己聪明的小脑袋瓜子,“我后来还专门给你还了十颗星星,放你枕头下面了。”

  “欸,有吗?”夏藏一脸茫然。

  “有,你日记里都写到过。”杨声哼哼唧唧道,“说什么一觉醒来枕头底下都是些扁扁的纸片,这小仓鼠到底在干些什么,恩将仇报?”

  “你就没发现那篇日记我没下笔回复么?”

  哦哦,是被冤枉了,看把孩子委屈的。

  夏藏忙伸了胳膊将人往怀里一兜,不料被人借力顺势推到在床铺。

  杨声按着他肩膀,委屈巴巴中是憋不住的笑。

  “哎呀,好烦。”到底是往他颈窝一靠,杨声软糯糯地抱怨着,“要那时候我再跟你多解释两句就好了。”

  “或者那时候我多问你一句也可以。”夏藏安慰道,“别烦啦。”

  杨声怼他脖子咬了口,不轻不重。

  生物钟过于准时有时也不是什么好事。

  本来想着九点钟考试,就睡到个七八点钟,结果照样六点半醒了。

  醒了也睡不着,夏藏只得和被自己弄醒的男朋友一块起床洗漱。

  互相检查了一通考试必备证件和用具,俩人提起精神先去吃个早餐。

  清晨无人的校园静谧安宁,俩人专门去了趟荷塘边,趴围栏旁看一朵含苞未放的白衣姑娘。

  池中多浅粉绯红之华,雪白最是稀有,藏于宽大的荷盖里也能叫人一眼望见。

  他俩的视力都是顶好的,高中三年的学习都没被祸祸。

  当然也许是因为他俩过得跟原始人似的,不太接触电子产品;看书也有多加注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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